慢慢的,‘连婴’‘蒋老太’‘灰婪’消失不见,似乎咒术被这清澈的河水洗净。
一群雪白的大鱼游动过来,把他们轻轻托出水面,灰婪最先醒来。
他狠狠咳嗽了几下,几乎把胆汁咳出来,大鱼好像有点嫌弃他,微微一抖。
少年这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
他看着静躺不动的几人,心中突然涌上极致的慌乱,嘶哑叫道,“姐。。。姐。。。”
驮着连婴的大鱼摇摇尾巴,似乎叫他不要担心。
连婴悠悠转醒。
她神情有些恍惚,望着上方飘舞的蓝色光点,恍然梦里。
伸手一触,一只小小的冰虫儿落在她指尖,沁凉一点。
“我们。。。出来了?”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她听到灰婪的喊声,挣扎支起身子,看着蒋老太和灰婪的脸,禁不住眼眶微红。
她疲倦地躺下,脸上露出淡淡的欣慰笑容。
。。。
赵女士随着河流的方向游动。
她判断自己是在一个山谷中,两边黑山林立,仿佛看守重狱的卫士。
天色渐渐阴下来,河水也由原先的碧绿变得漆黑。
她现在一看黑水就有点泛恶心。
可惜两岸陡峭,树枝狰狞,没有下脚的地方,幸好有些漂浮的浮木,干脆爬上去载一程。
眼看水流湍急,浮木直打转,‘砰’地撞在一块水中石头上。
赵女士被晃得不清,抬头一看,眼前赫然一个巨大洞穴,深不见底,河水哗啦啦地流进去,不知流往哪里。
而洞口上方,竟然挂着一口残破匾额。
上书‘五仙洞’。
。。。
与此同时,兴岭最边缘处,也是最寒冷处。
广阔草地,遍地莹白,渺渺远远不见飞鸟,凄清寂寥。
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原中,生长着一棵孤独巨树。
树很高,极大,未有一叶,沧桑枯枝向着苍穹无望抓挠。
树下坐着一个男子。
远看,他仿佛和雪景融合在一起,银白的丝,苍白的肌肤,洁白的衣裳。
如不染凡尘的仙人,令人不敢惊动,又像雪堆砌的雪人,冷淡而不接受热情。
近看。。。
却令人心生惊骇!
他那玉一般的肌肤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血点,血点之间,连着细小的血管,哪里是什么雪人,分明是个将碎的瓷人!
一片片碎瓷样的肌肤,勾勒着蝉翼上的花纹,蔓延全身,他轻轻睁开眼睛,那双乌黑的眸子,没有丝毫焦距,就这样茫然地,望着广袤无垠的皑皑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