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婴想了想,此时电影已经快放完了。还是导演一贯主张的‘最可能满足’他‘心愿的结局’,乔思年病好了,幸福地活下去,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受到惩罚,长大后的小满也回到公馆,和乔思年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很大团圆啊,这都不满意?
“你就不能问问他?”
导演摇摇头,苦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不仅仅是他的谜,也是我的谜。”
连婴有些头痛,但同时觉得很有挑战性。
她没有去看‘桃子’,这种时候,她总是有些不服输的。
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其实。。。早就说不清楚了。如果不是‘桃子’隐晦提示,让自己出戏,躲过摄魂。。。很可能自己就和其他人一样,都进到电影里了。
那就得看运气了,如果自由挥得好,撞大运撞出一个让小满满意的结局,才有可能被放出来,但更大可能,是所有人糊里糊涂永远被封存在电影里。
那可真是束手无策一锅炖。
‘桃子’能把自己抢救出来,还能在外面思考解谜,真的是帮了很大的忙。
自己还有好多要精进的地方啊。
什么时候,可以不用他的帮助呢?
连婴悄悄叹了口气。
“你把小满一次次摄入电影,是希望他在电影里找到他想要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满,不,你真正想要的,在电影外呢?”
。。。
虽然都是自己,但有些人对待曾经,宛如看一场陌生的电影。
或奇,或不屑,或自卑,或厌恶。
太多遗憾,无力拯救,甚至怨恨上自己过往的模样。
想把那个笨拙的自己,远远抛掷脑后,想挖一个深坑,把他深深掩埋。
以为割裂了尾巴,就可以轻松地飞起来。
飞的时候,偶尔会心悸吧。
好像听到一个遥远而微小的声音,躺在冷冷乌黑的泥土中,呢喃着呼救。
狠狠心,不理他。
午夜梦回,又总是惊醒。
太习惯回避了,生怕稍微走近,就看到心灵深坑里裸露的尸体。
连婴要做的,就是找到他,挖出他,拥抱他,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
燃一把洁净的火,涤荡所有的阴冷潮湿和所负的罪,自在浮尘,飞舞流光。
她对导演说,“让我进去吧,不是以乔思年的名义,就是我自己,连婴。”
她站在摄像机前,没有去模仿谁,很好看地笑了一笑。
桃乙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不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