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伙计后退一步,重新打量一番季明里,这才注意到这位客官长得人高马大,站在逆光处,投下来的阴影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住了。
光是一条胳膊就有他一条小腿粗。
伙计突然有些同情和这位客官睡的人,都出血了,估计昨晚受了不少折腾,这位客官的大体格子还真不是随便一个人受得了的。
季明里跟着伙计拿了膏药,再回到楼上时,其他伙计已经把热水送到他屋里了。
安玉还在床上躺着,被褥从头裹到脚,整个人被裹得密不透风。
季明里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下,然后走到床边:“安玉。”
安玉没有回应。
季明里又喊:“薛礼秋。”
被褥的一头动了一下,一颗脑袋探了出来,安玉头发乱乱糟糟,脸色白得像鬼。
可即便如此,那张脸依然好看到不可方物,眉眼精致得仿佛是细细描绘出来的一般。
“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吗?”季明里问。
安玉盯着季明里看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哪儿都不舒服。”
“后面呢?”
“哪个后面?”
季明里觉得安玉在故意装傻,可看安玉的表情,那一脸的茫然一点都不掺假,他抿了抿唇,硬邦邦地说:“你屁股后面,也不舒服吗?”
安玉点头。
“先下来洗澡,洗完澡我帮你上药。”季明里说。
安玉没有拒绝,慢吞吞地掀开被子。
季明里把膏药放到床上,双手抱臂地看着安玉从床上爬起来,然而爬到床边时,安玉蓦地不动了。
“怎么了?”
安玉对季明里伸出双手:“抱我过去。”
季明里:“……”
安玉的双手在半空中举了一会儿,举得有些累了,他将手放下,脸色略冷:“不抱算了。”
季明里两个箭步迈了过去,一把将安玉从床上打横抱起。
安玉顺势圈住他的脖子。
“抱抱抱。”季明里说,“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安玉歪着脑袋,脸颊贴上他的脖颈:“相公。”
“……”季明里再次体验到全身鸡皮疙瘩在同一时间冒出来的惊悚感,还好他稳住了,险些就把安玉扔到地上,他步伐僵硬地走到木桶前,将安玉放进冒着热气的水里。
安玉乖顺地坐了进去。
木桶里的水只放了一半多点,这会儿容纳下了一个安玉,水往上涨,不过还没够到木桶边缘。
季明里伸手探了水温,刚好。
“以后别叫我相公。”季明里别扭地说,“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叫我相公真是奇怪。”
安玉坐在桶里,乌黑的发丝被打湿,飘在水里,他仰着头和季明里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