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之筱氣鼓鼓的,「你等著,等我傷好了我要欺負回來!」
他輕笑,「我等著。」
趙泠自己都未曾發覺,吳之筱在時他總是忍不住會笑,就算她胡鬧過分了,趙泠也總想要對他溫柔,待她好,依著她順著她,看著她笑。
只要她在,趙泠便不會真的生她的氣。
安撫吳之筱好生睡下之後,趙泠走出屋外,府中一小廝快步趕到他跟前,站在階下,急急地稟報導:「稟七郎君,均南郡那邊傳來消息說三郎君……被……被綁匪綁架了,還請七郎君去均南郡解救三郎君。」
府中小廝口中的三郎君就是趙潛。
趙泠皺眉,走下石階問小廝道:「兄長為何去了均南郡?」
「前幾日三郎君聽說吳郡守在均南郡出了事,慌慌忙忙就趕去了,不料半路被綁匪給綁了。」
趙潛的身手不怎麼好,平時裝模作樣比劃比劃還行,遇著真刀真劍根本敵不過,這些年又在外奔波勞苦,腿疾愈發嚴重,連逃跑都夠嗆。
趙泠道:「備馬,去均南郡。」
「是。」
去均南郡之前,趙泠放心不下吳之筱,與她說了許多話,吳之筱半睡半醒應著他,直到他要走的時候,她才強撐著起身,坐在床上喚他道:「趙子寒,你過來。」
趙泠折回去,「怎麼了?」
她什麼話都沒說,兩隻纖細的柔夷摟住他的脖子,趙泠以為她又要使壞咬他頸脖或是耳朵,但她沒有,就這麼一直緊緊地摟著,小臉埋在他鎖骨間,面頰灼燙灼燙的,噴灑出來氣息也滾熱滾熱的。
趙泠環抱住她,低吻她發心,柔聲道:「乖,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在家裡乖乖等我。」
吳之筱不做聲,只一味地抱緊他不肯放手,黏人得很。
趙泠想了想,輕笑道:「回來的時候,我給你買均南郡的鵝梨糍糕和蜜蒸麥糕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終於捨得放開他。
趙泠輕輕一哂,揉揉她頭髮,說道:「等我回來。」
吳之筱沒有應他,緩緩躺下繼續睡去,趙泠只當她是困了,掖了掖被角,掛下床帳,悄聲出了裡屋。
他走的時候,初夏的風不急不躁,款步穿過廊下護花鈴,暗暗醞釀著盛夏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他的筱兒沒有等他回來,等他回來的只有落在他枕頭上的一枚嫣紅色髮帶。
孤零零,一枚。
「吳之筱……」
趙泠死死攥著手中那嫣紅髮帶,牙關緊咬,下顎緊繃,眼眸猩紅似暗血,似恨似怒,指節骨響,欲要揉碎手中那嬌軟無助的髮帶。
床上屋裡,她的氣息隱隱約約還在,悠悠蕩蕩,故意縈繞在他鼻間心口,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