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蝮蛇很多吗?你是如何拔除那头老虎蛇毒的?咱要是被咬了该咋办?”
他虽不愿继承孙思邈的衣钵,却又对医道颇感兴趣,缠着老孙头问东问西。
孙思邈自然也乐得讲授:
“秦岭之地,什么都有,蛇虫鼠蚁很多,有毒之物更是层出不穷,蝮蛇自然也很常见。”
“即便是老夫,也差点被咬过,更别说那些莽撞的猛兽了。”
“至于那老虎的蛇毒,老夫用的是……”
他正欲教授,却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痛苦的哀鸣声:
“唉哟,唉哟……”
“救……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啊,谁……”
“唉哟……”
老少二人神色一动,迅上前,却见前方巨树下,一农夫面色惨白,嘴唇紫,捂着脚掌哀嚎不已。
他的脚下,还有一条翻了肚皮的死蛇。
“蝮蛇。”
孙思邈扫了一眼,便确定了其品种,迅上前扶住了农夫,将水囊递到了他的面前。
“老太爷,老太爷救救我……”
农夫饮下清冽的水,脸色稍稍恢复了几分,但依旧是一脸痛苦的道,
“我动不了,我被这畜生咬了,好痛……”
“我快不行了……”
孙思邈见他面露虚汗,神色绝望,连道:
“莫慌!我是郎中,你这蛇毒还有救,不要自暴自弃。”
“来,把脚露给我。”
徐风雷也是迅蹲下,仔细观察那双脚掌。
只见那脚踝处已是鼓胀成了一块大脓包,上面两个漆黑的空洞像插孔似的,洞下紫黑色的血迹已经干涸。
显然,此人被蛇咬已经有一会儿了,若不是他们两个刚好到这儿,恐怕只能等死。
“您是郎中?”那农夫目中露出一丝希冀之色,驱散了几分绝望。
“嗯,有的救,有的救。”
孙思邈解开随身药囊,打开其中一个竹盒。只见几条活蹦乱跳的虫子在里头扭动。
“蚂蟥?”徐风雷惊异道,“你还带这玩意儿了?”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孙思邈一笑,捏出一条蚂蟥。便将其放在了农夫患处。
那蚂蟥一附着在脚踝上,便像是饕餮看到了美食一般,说啥也不肯动了,牢牢吸附在脚上。
其身躯,以肉眼可见的度鼓胀起来,而那脚上脓包,竟也迅瘪了下去。
啪!
肥胖到极致的蚂蟥吸不住了,一下从脚背上掉了下来,跌落在地。
再翻翻它,一动不动,已是死了。
“这还真是活饕餮,活活给撑死了。”
徐风雷按了按它的尸体,啧啧称奇道。
“撑是撑不死的,是毒死的。”
孙思邈又取出一条蚂蟥来,如法炮制,而后道,
“这虫第一爱腐,第二爱血,这回儿两者都有,焉能不贪?”
“毒血脓液吸入腹中,又焉能不死?”
“能救人一命,也算是它的功德了。”
徐风雷:“……”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来一句——蚂蟥地下有知,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正胡思乱想间,第二条蚂蟥又被毒血撑死了,跌落在了草丛中。
孙思邈一连用了三条蚂蟥,终于将农夫脚踝处的毒血脓液吸了个干干净净。
除了那两个血洞还触目惊心以外,竟然已是恢复如初!
然而,救治还远远未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