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问：“那她的骨灰呢？”
“她的骨灰在余家的陵园。”
叶溪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手术后，去找了杨家的大哥。她把妈和杨阿姨送你到杨家私人医院动手术的事情跟我说了。”
“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车在国道上的？”
“我知道你的车被安东星动了手脚，就打电话给杨大哥帮我查你汽车驾驶记录，看到你的车是往国道去的。我立即就开车出去。”
叶溪说：“我的车当时已经失控了，那个时候前面还没有车。”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快改道，过你，把你的车撞停下来。”
“你没有想过，也许你会死吗？”
“没有想过。当时看到你的车失控，我的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让你的车停下来。如果不停下来，你的车一定会冲进山崖下。到时候车毁人亡。”
叶溪胸口堵着一口气，极其压抑。
“万一，万一，你这样撞上来，我们两个都活不成了，不是得不偿失嘛。”
“但是现在都活下来了，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你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工作了。不是吗？”
叶溪哽咽，泪眼模糊了视线，眼前的景物变得歪歪扭扭。
李以温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擦眼泪。
“你不用怕他，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保护你的。”
叶溪看了眼他修长的白手，握住它。
李以温愣了一下。
“我自己来。”她从他手里拿过纸巾，自己一股脑把眼泪和鼻涕擦掉。
李以温看纸巾湿透了，又抽了几张给她。
叶溪抽抽噎噎地哭，边哭边擦眼泪。
“我回房间了。”
她低低地说了一声。
李以温对着她的背影说：“要是失眠，就过来找我。”
叶溪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清润清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沉着某种说不出的温柔。
叶溪点了点头，走了一步。
忽然又回头，冲进他怀抱。
他身体晃了晃，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回头抱他，稳住心神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愣在当场。
叶溪的脸埋在他胸膛，压抑地哭起来。
“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溪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那个时候，我把你送去学校学习，我有想过，就算你智力恢复不了了，我就这样照顾你。我们在山语桃源住一辈子。我照顾你一辈子。就算你智力只有几岁也没有关系。我真的不在乎。”
他惊愕地听着叶溪说话，放在腰侧僵直的手抬起，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纤弱的背。
“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健康快乐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甚至想过了，我要活到你比我先死，这样你就不会没有人照顾。”
李以温紧紧地抱住她，脸贴着她乌。
这个不一样的拥抱，带着叶溪喜欢的拥抱，他用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