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姜拎着食盒进来“贵妃娘娘,今日是中元节,皇后给各宫主子都送了素斋,奴婢隔着食盒都能闻到那香气呢。”
子衿失笑,隔了半晌,却又点了点头。
阿金大喜,连忙和伏姜忙着盛饭布菜。
清淡的斋饭,伴着凉拌藕片、醋拌三丝,还有一道豆腐挖空后放进了咸蛋黄,看起来清新又可口。
见子衿用膳,阿金这才松了口气。
斋饭十分美味,子衿原本打算尝两口,却认真地把斋饭都吃完了。
坤宁宫内,猫儿舔着猫饭,胡善祥怜爱地望着它,却默默流泪了。
画屏以黄稠盖住猫篮,正要抱出去,胡善祥还是恋恋不舍,最终放手让人送走。
胡善祥叹息一声“走吧,我亲自去乾清宫请罪!”
可她刚到乾清宫便遇上行色匆匆的袁琦,来不及说话,已被请入寝殿。
胡善祥十分诧异,袁琦垂头不敢看她。
朱瞻基坐在榻上,病容苍白,神色冰寒。
胡善祥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陛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是臣妾擅作主张,可是早些送走,也免得多受苦痛。”
朱瞻基慢慢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她。
胡善祥吃了一惊,她从未见过朱瞻基的脸上露出如此冰冷的神情。
“陛下?!”
朱瞻基脸色已有不耐,意有所指“你的擅作主张,当年险些毒死朕,如今连子衿都不放过么?”
胡善祥骤然变色“您到底在说什么?”
朱瞻基面上浮起漠然的寒意,厉声道“来人,即刻将皇后送回坤宁宫,没有朕的旨意,再不准她离开半步!”
胡善祥震惊之余,声声哀切“陛下,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您总要容我分辩,陛下!陛下!”
她跪在冰凉的地面上,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那张秀气的脸蛋上滑落。
袁琦听着不忍,可见朱瞻基容色冰寒,毫无回转余地,连忙跪下请求。
“皇后娘娘,陛下正在盛怒,千万、千万别再说了!”
胡善祥望向朱瞻基,朱瞻基却别过脸去,仿佛厌恶到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床上的子衿昏迷不醒,江司药在诊脉后,与在帘外等候的盛寅对视一眼,皆是面色凝重。
朱瞻基皱起眉头。
袁琦一直低垂着头,竭力掩饰住上翘的嘴角。
清宁宫内,吴妙贤娓娓叙说“太后,婢妾与皇后多年相处,最了解她的为人,断不会做出此事,倒是——”
张太后挑眉。
吴妙贤轻轻抿了抿唇,像是鼓足勇气一般,重重拜了下去“太后先前教导,婢妾铭刻于心,但事涉中宫,婢妾不敢遮掩。孙贵妃素与殷司膳交好,焉知不是二人议定,施一条苦肉计?”
梅清上前,低声道“太后,殷司膳到了。”
张太后颔“让她进来。”
吴妙贤侧目。
殷紫萍入内,行礼“奴婢给太后请安。”
张太后撩起眼皮看向殷紫萍,不动声色地说“今日生的事情,我很想听听殷司膳的见解。”
殷紫萍娓娓道来“太后,皇后天生菩萨心肠,为解砚台病痛之苦,命奴婢将药放入猫饭。奴婢依娘娘吩咐办事,后来……”
殷紫萍亲自将匣子埋入尚食局院子里的一棵桃花树下,便快步离去了。
殷紫萍回神,继续述说“药瓶出自坤宁宫,奴婢恐有人误用或生是非,索性直接处置了,因当日是中元节,尚食局上下忙于素斋,奴婢预备翌日再去回禀。谁料当夜,贵妃娘娘呕血昏迷,奴婢疑心那瓶药,连夜去桃花树下查看,果然已被人盗走。”
张太后继续问“那依你看来,孙贵妃病重,与坤宁宫有关么?”
殷紫萍摇摇头,目光坚定“孙贵妃昏迷不醒,皇后沦为凶嫌,端看背后之人的用心,分明蓄意离间、祸乱后宫。奴婢更忧心的是,天子一时震怒,恐冤屈了皇后,所以奴婢斗胆,请太后主持大局,护佑中宫。”
吴妙贤原以为殷紫萍要借机向太后倾诉委屈,却不想她会替皇后开脱,一时大为惊讶。
张太后端详着她,似在揣度对方用心“这番话倒是很识大体,又是谁教你说的?”
殷紫萍轻轻一笑,从容应道“太后,奴婢自小命运不济,尝尽人间冷暖,唯孙贵妃以诚相待,化解我满身的戾气。奴婢正是奉她之命,才为皇后制膳,搜集天下美食典故,以博中宫展颜。一个人只为好的名声,何须做到这个地步?若皇上因一时误会,处罚无辜的皇后,孙贵妃苦心经营,岂非毁之一旦?所以这番话,是为中宫辩护,亦是为孙贵妃陈情。”
吴妙贤面色骤变,急切道“太后,不可相信此人所言,只要将她下狱,严刑审问,定有所得。”
殷紫萍处变不惊“奴婢据实以报,请太后明鉴。”
吴妙贤不甘“太后,殷司膳是涉事之人,不该轻易放纵啊!”
张太后抬手止住“此事容后再议,你们先退下吧!”
二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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