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雪现儿子的异常,连忙跑过来,看到他满脸的血,吃了一惊。
再看陈勇手腕上的碎玻璃,以及脚下一摊喷涌而出的血液,她哪里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会…
“谁教你这样做的?”她抓着陈毅的手质问道,她不愿相信自己这么乖巧的孩子,竟然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触手间摸到了一片粘腻,她的心又开始生疼。
田美雪找了一块干净的碎布头帮他把手心的伤口包扎起来。
“上次他把你的手弄伤,去卫生所的时候,我听医生说,手上的这些管子要是被割开,会流很多很多血,要是没有及时处理,会没命的。”陈毅淡淡的对母亲说。
他当时害怕母亲会死,听了以后就记在心上,于是刚刚那瞬间,他想到了用碎玻璃割断陈勇的手腕,让他流血而死。
他死了,妈妈和自己的日子就好过了,没有人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抵钱,妈妈也不用那么辛苦,做那么多活计,还是吃不饱,有一口吃的都得给他留着,不然就是拳打脚踢。
田美雪抱着儿子无声的落泪,她知道儿子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不要说孩子小不懂,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陈毅用自己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妈妈的后背。
“妈妈不怕,小毅保护妈妈。”
田美雪哭了几分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陈勇可以死,但是决不能让孩子背上杀父的名声。
为母则刚,她脑海里不停的想着处理的方法。
很快她有了决定。
先她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渣子归拢起来,洒在陈勇头下面的地方,又把屋里的水盆端出去倒掉,再给陈勇擦干净脚底,穿上他的臭鞋。
想了想她又把地上溅出来的血迹也弄掉,还有孩子脸上的血也要擦干净,身上的衣服马上换下来把血搓洗干净。
地上只留下头部和手腕处的血液。
最后大致伪装出陈勇自己因为醉酒跌倒,结果后脑勺撞碎酒瓶,挣扎起身的时候,手被碎玻璃扎伤,继而晕迷失血过多的样子。
收拾好一切,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交代陈毅:“小毅,你记住,你什么也没做。
晚上你爸还没回来,我们一直在睡觉,半夜你起来尿尿,看到你爸倒在地上,手腕边的地上一摊血。
你想去帮他拔掉手腕上的玻璃渣,你的手心还受了伤,于是你叫醒了妈,咱们一起把他送卫生所。
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要这么说,如果别人问的狠了,你就哭,知道吗?”
“好,我记住了妈,咱们现在怎么办?”陈毅不但没有害怕,还有一丝兴奋,终于能摆脱这个恶魔了。
田美雪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已经很大一摊了,但是他还有气。
母子俩又焦急的等了十来分钟,觉得血流的差不多可以了。
田美雪就突然像疯似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她舍近求远,没有找邻居,而是去了大伯哥家,她公公婆婆也跟着大伯哥家住,他们早就分了家,不住一起。
田美雪把门拍的咚咚作响,营造出焦急万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