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真乔听到程屿车祸住院的消息,直接从另一家医院赶了过来。
刚进大厅,就看到萧誉从电梯里下来,白大褂上满是血迹。
“萧誉!”
夏真乔惶然捂住嘴:“他……”
跟着夏真乔一起过来的还有夏妈妈,见此情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程屿真有个三长两短,莫不说那日夏家人对他的施压是否过重,只怕从今以后,全家人便彻底没了靠山!
“不是的,阿屿没事。”
从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萧誉只觉得在面对夏真乔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疲惫。
她的世界里从来只有程屿。
程屿程屿程屿,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整个笔记本。
无论是别的任何人,与她沟通相处的过程,久了都会疲累吧。
“不是程屿的血,他没有大碍,已经进病房了。他家里人都在,不要担心。”
闻言,夏真乔拉着夏妈妈就跑进了电梯,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萧誉身上的血是谁的。
不过好在,这也让萧誉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在纠结,并不太想违背江清梨的恳求,并不太想告诉夏真乔和程屿。
但这么多年来习惯养成,对夏真乔撒谎他还是头一遭。
不问最好,不问不说,没毛病。
江清梨醒过来时,已是下半夜一点了。
还好玻璃碎片刺得不算深,只在肺叶表面破开一到一厘米的小口子。
紧急加措手术后,凝血没有像萧誉做的最坏那样的打算。
但他还是给江清梨开了各种检查,生怕她的隐瞒会成为之后救命道路上的枷锁。
“醒了?”
手边的女孩动了动,虽然很轻微,但头顶的输液管一震,萧誉敏感察觉。
“萧医生……怎么……是你?”
江清梨张开嘴,开口是失声状态。
主要是喉咙被血块糊住,撕了好大的力气才出几个字。
萧誉扶了扶眼镜,没好气道:“不是你说不让我告诉别人?那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
见江清梨脸上瞬间轻松起来的表情,萧誉心里蓦地有几分难受。
原以为这“小狐狸精”多少带点欲擒故纵的意思,嘴上说着不要程屿知道,其实心里巴不得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地守在她身边?
可是并没有,他在江清梨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言不由衷的失落。
仅有那一点自嘲般的黯然,也只是在那双黑曜般的眼睛里一抹骤灭。
“你是真的喜欢程屿?”
萧誉问。
江清梨轻轻勾了下惨白色的唇:“你怕我让你的夏女神伤心啊?”
她一开口就是血腥味,自己被呛得难过,几欲作呕。
萧誉起身倒了些温水,小心扶江清梨起来。
“漱漱口。”
可是江清梨拿不稳杯子,背上厚重的绷带又让她本就不顺畅的动作,显得更加笨拙不堪。
刚就了两口,水弄翻了。
她一着急,呛得连连咳嗽。
连带着喉咙里的淤血一起冲出来,把萧誉刚换的白大褂又弄得污秽不堪。
“缓一缓,别剧烈咳。”
萧誉安抚半天,江清梨总算是平缓了下来。
“萧医生有洁癖是不是?”
江清梨眯起眼,看着自己弄的那一身杰作,明明不是故意的,但她总是会故意让人以为她就是故意的态度——
真的是活该自己吃亏,萧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