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捏着江清梨的两只手腕,半点不客气地举过头顶。
水汽加温了光滑的瓷砖墙面,靠着似乎没有那么冰冷。
但江清梨实在太瘦了,骨骼贴皮撞在上面,像被架上寒冷的十字架,即将面对一场狠狠的“审判”。
“都湿了。”
江清梨眯起眼睛,柔如啫喱一般的唇微张微合。
目光刻意避开程屿的眼睛,盯住他起伏不定的喉结。
“所以,学长一会儿是要帮我买衣服是么?”
程屿微微一顿,浴室里的水汽打湿了江清梨白到透明的衬衫。
若隐若现的肌理呈现眼前,一缕丝垂在额前,被水雾粘着。
她说湿,是指衣服。
程屿重重吞咽,理智被刚刚理解上的错误给顶了一下。
扳过江清梨的后脑,程屿将她按压在浴室的墙面上……
唐易扬端着便当盒上来,进门只看到陈凛。
“哎?陈秘书,我小舅呢?”
陈凛见状,呼地站起身,提高声音道:“程总在楼上洗澡!”
“哦,那小梨呢?”
唐易扬微微一愣,刚才江清梨不是说要去找程屿么?
“她也……在楼上?”
按说陈凛跟了程屿好些年,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
但自从江清梨出现后,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边界感”这三个字彻底无缘了!
“没有。”
陈凛赶紧否认,“江秘书去楼下便利店……给,程总买点午餐。”
“干嘛去便利店买啊?”
唐易扬举着便当盒,“她不是包了一盒饺子了么?味道很好的。”
他吃了一半,还剩一半。
“是不是我舅舅又故意刁难她了?不肯吃她做的饭,非要她再下去买?”
唐易扬压低声音,对陈凛道,“我舅这人也真是,我都说了小梨肯定是被那个姓章的强骗着出来的,他那天晚上把小梨带走,是不是又难为她警告她了。真是,我都不介意,他怎么总是这样自作主张?”
陈凛频频往楼上看,有时候他可真是佩服江清梨,怎么能撒谎撒得这么从容不迫,信手拈来?
而自己这才只说一句假话,就已经不知道该从数据库里调出哪些合适的回答来圆了。
“算了,我上去跟他说。”
唐易扬蹬蹬跑上楼。
“唐少!”
陈凛赶紧跟上去:“不行的唐少!程总在洗澡,他不允许旁人——”
唐易扬回身,却没有停下脚步:“洗澡怎么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盆子一个池子,什么没见过啊?真是的。”
陈凛扶额:完了……
“小舅!”
唐易扬跑上二楼:“洗完没?小梨包的饺子你确定不尝尝?很好吃的。”
然而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搁着一道玻璃门的程屿,正在跟江清梨“包饺子”呢。
听到唐易扬这番大呼小叫,程屿被扫了兴,不禁咬牙切齿。
“下去!谁让你上来的。”
唐易扬被他骂懵了,心想着难道程屿还在为刚才打那一拳的事儿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