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医没有任何防备就被人抢走药丸,又百思不得其解,定远王的亲信都是军中以一顶百的强人,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得手?
还任由她将药丸捏开,且没有任何反应。
王怡说完,没有经过洪鸠,而是将药丸直接递给了郑烨恒。后者竟然没有任何不适,自然而然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种举动在白太医看来都是极其违背常理的。
就连王妃平日里递些什么东西,都是需要洪鸠洪雁兄弟核查一番,怎地这李王氏就例外?
里面那枚被精致的包裹在内的草药,随着捏开的痕迹出现裂痕,显然已经和丹药同质化。若不是捏开,根本看不出来。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药从一开始炼制的时候就是和药丸一起的。
“白太医,说说吧。”
郑烨恒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
因为热毒,他这些年吐了多少血,耽误多少武技,甚至整日活在濒死的恐惧里。
夜不能寐睡不安寝的感觉,能活活把人逼疯。
而忽然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从进补的药丸而来,他这些年竟然怎么查都没有查出。
又或者,这毒是慢性积累,时而出现在汤药时而出现在饭食,又会时而改变途径出现在丹丸之中。
就像现在。
白太医立刻吓的匍匐倒地:“王爷英明,请王爷彻查,我没有投毒,并不知道这药丸被动了手脚。我可以肯定,原本炼制的丹丸是不会有这东西!”
“废话少说,拉出去,斩了吧。”
“王爷饶命,王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请王爷彻查!”
“不是你,难道是本王身边的人?”
郑烨恒皱起眉头,立刻摆手,想要将白太医人道毁灭,忽地听到耳畔王怡在看着那药丸小声嘀咕:“奇怪,来自云芝地区,距离那么远的毒草,竟然出现在这里。这种毒草,可不常见,得熟悉的本地人才能找到。”
熟悉的本地人?
郑烨恒忽地想起了什么。
他站起身,面色变得阴沉。
“慢着。洪鸠,王妃此次前来,可曾召过白太医?”
“王妃侍疾,自然曾来看过药房给您炼制的汤药。”
郑烨恒盯着白太医,望着他花白胡子和满头白,和一直跪下不敢出声的丁三顺,慢慢说道:“白太医,你曾在母妃在世时,就看着本王长大,本王一直很信任你,可你人老眼花,出现了这等失误,这是在要本王的命,本王亦不可对你轻饶。”
白太医面如死灰,心中已经知晓,这毒就算不是他放的,这一次也难辞其咎。
于是面庞湿润,趴在地上,也不再出声求活,只是无声的洒泪,竟有几分可怜。
“本王念你曾忠心一片,今日不杀你。你且辞官离去,在本王势力范围内与民行医,以不枉费你的一身医术。丁三顺,一同去吧。”
白太医默默俯,将头上太医冠取下放在地上,羞愧难当不敢再看郑烨恒,痛哭流涕。
“草民,谢过王爷不杀之恩!”
“丁三顺,谢过王爷不杀之恩!”
王怡很是惊讶郑烨恒竟然对这件事重重抬起轻轻放下,让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
此等要命的事,他能忍住不杀人?
不过,这事跟她无关。
饭吃过了,戏也看完了,她就打算离开。
郑烨恒始终没有看她,王怡以为他还在为昨天被泼了一身的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