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泉已经去床榻前拿了被子给他们二人盖上,这动静立刻惊醒了王明烟。
她看清了床前的来人,倒也说不上惊慌,但当她视线落在枕边人身上的时候,一声惊骇的尖叫声便响彻了殿内。
丰庆帝怒极反笑,看着贤妃道:“你养的好儿子,你的好表妹,哈!”
贤妃已经满脸是泪地跪下道:“圣上明鉴,阿让品性纯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这其中……其中一定有阴谋,是旁人加害阿让!”
丰庆帝也不想再听他多言,今日这样的场合也不好闹得太大,他只道:“等今日人都散了,朕再处置你们!来人,将殿内贤妃等人看押起来,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出去半步!”言罢就拂袖而去。
贤妃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她哪里能明白本来设计的是萧潜,怎么丰庆帝到了床上的人就变成了自己儿子呢?!
荣王爷又重重叹息一声,跟着丰庆帝出了去。
皇后落在最后头,此时就不冷不热地道:“贤妃妹妹也莫要哭了,圣上都走了,你这又是哭给谁看呢?有这时间,还是想着怎么好好料理善后吧,省的不久你的小表妹给你添个大胖孙子!”
贤妃被皇后这一番话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皇后微微一笑,也不再管她,出了殿去。
没多会儿,萧让也悠悠醒转,他听到了贤妃的哭声,摸着痛的后颈坐起身问:“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贤妃越背痛,哭道:“我的儿,你怎么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萧让转头看见了缩在床榻上另一角的王明烟,立刻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从头冷到了脚。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他扶着萧潜过来休息,然后支开了其他人,稍后王明艳借故离席来了此处,他看着王明艳宽衣解带和萧潜躺到了一处,就让人去通知丰庆帝。再然后,他守在门口,突然脑后一疼,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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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庆帝黑着脸带着人回到了宴厅,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萧潜已经回到了席间,正和林锦仪说着什么话,两人看起来和睦极了。
众人正说着话,汪明泉已经唱了驾,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丰庆帝沉默着往上走去,经过萧潜他们夫妻的时候站了站脚,道:“小八,你和你家王妃和好了?”
萧潜笑了笑,心情愉悦地道:“臣弟酒醒后就去找了王妃,这不王妃已经不生臣弟的气了。”
林锦仪嗔怒地看了萧潜一眼,“若不是王爷趁醉卖乖,我才不理会他。”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旁人谁不瞧不出来她们已经重修旧好,蜜里调油。
皇后随后而到,见了他们只感觉比亲人还亲,便笑道:“好好,这夫妻本就是床头打架床位和,看到你们如现在这般,本宫也就放心了。”
说过几句,丰庆帝和皇后便回到了上坐下。两人心情截然不同,却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倒是荣王爷,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因着方才目睹了一桩宫廷秘辛,此时只觉得方才自己他八哥出事,而提出跟着丰庆帝一起过去十分愚蠢!
他的八哥诶,大耀鼎鼎大名的镇南王!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算计,自己真的杞人忧天了!
贤妃是一道过去的,此时去没有回来,帝后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荣王爷却是愁容满面,警醒些的人家早就让人去打听了。
没多会儿,宴席就散了,丰庆帝也没什么兴致留人说话,众人纷纷告辞,各自归家了。
林锦仪和萧潜心情都不错,两人说说笑笑的,没多会儿就出了宫上了自家马车。
马车里只有彼此,林锦仪便毫无顾忌地笑了出来:“今日没能亲自去承希殿看看着实遗憾,想来贤妃娘娘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萧潜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幸亏贤妃按捺不住,在皇兄的寿宴上动手了,不然我可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才能和你相聚。我心里急得不行了,你还笑的出来?!”
林锦仪摸着额头,躲开他的手指,“你急什么急?我才去庄子上住了一个月,你就去了十七八回,每回翌日对上踏歌狐疑的目光,我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偏还要厚着脸皮编些瞎话诓骗她,还不都怪你!”
萧潜笑道:“好好,都怪我,这件事结束了,咱们也不用做戏了不是?以后日日都在一起,也不用再像做贼似的了。”
笑过闹过,林锦仪不由担心起了一个问题,“你说圣上会不会知道是咱们捣的鬼?”
萧潜正色道:“皇兄登基那么久,自然也不是那么好蒙骗的。只是今日这事,第一生在承希殿,又是贤妃等人安排了人手前去通知,第二,你身边有他派来的宫人,自然能证明咱们很早就在一处,他应是心里有数,但又没人证物证,且今日皇后和老九都陪同过去亲眼所见,此事不好囫囵过去,他也只能看着贤妃和二皇子捏着鼻子自食恶果。”
“其实咱们这招也够坏的了,二皇子背上了‘乱伦’的名头,皇后娘娘自然会揪住不放,他往后别说参与夺嫡,就是在皇后面前挺直腰杆做人都难了,说起来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萧潜嗤笑一声,“自小长在宫里的,哪个不是七八岁就明白事理了?他十三岁了,已经被贤妃养歪了,今日若不是我出手,便是他守着门充当人证,让皇兄前来捉奸了。不过也多亏他亲自下场帮忙,否则想一击即中,还要破费一番手脚。”所谓打蛇打七寸,不把二皇子萧让给彻底从夺嫡的队伍中摘出去,贤妃一党必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