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其说是一间密室,不如说是一间血案现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味道,极为难闻。
在远处两簇火光下,能隐隐约约看见地上有无数道三指来深的凹槽,里面流动着一股黏稠的东西,纵横交错,一时也不知是流向何处。
那一声声惨叫声,正是从摆放在屋子最里端的,两尊一模一样的铜炉后传来,而那两簇火焰是从铜炉中蹿出的,足有一尺来高,将偌大的密室都映衬得隐隐灼灼。
红叶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两尊铜炉后的那面石壁上,那面石壁与其余三面有所不同,它离铜炉最近,可墙壁上却像是被两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挡住了大部分铜炉中的火光,能投射到墙壁上的,只有两道巨大的暗影,随着火焰的窜动而颤动着。
进来的人被持鞭的壮汉,按照铜炉的方向分成了两条长长的队伍。
红叶已观察了好几个人走进铜炉后,除了出一声惨叫外,都没有出来过。
就在他随着人群被分拨到一侧长队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回头查看,觉之前进来的那道石门,已经消失不见。
而这一眼下,他觉自己与白枫,乔姑都分拨在了一队,身后还站了数十人就已经到了末端。
“都给我跟上。”
一个壮汉高声吆喝了一嗓子。
红叶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两尊铜炉上,由于近了点,这次他透过火焰,竟看到在两尊铜炉后,站着三个露着浑身肥膘的大汉,六人全部背对他这边。
他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在墙壁上看到的阴影并不是山影,而是这六名大汉的影子,铜炉里窜动的火焰,将六人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子,映射得忽大忽小,忽高忽低。
当靠近了点时,他才看到每个人刚走进那六名胖子的影子里,最左边那胖子就有了动作,但他整个身子都没动,只是双手霍地抬了起来,接着是最右边之人,与最左边那胖子一样,双手霍地抬起来后,中间那位这才单手横向刺入,所有的动作看上去都很机械,可却十分干脆利落。
那刺耳的惨叫声音,便传了出来,随即两边那两个汉子,像是在解什么东西一般动了两下,再次垂下双手,等待下一个走到他们面前的人。
嘶~
“你……”红叶腰间一痛,很不乐地回头看去,刚巧对上那一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
红叶足足比狐凌白枫高出一个头来,甚至比他这一组所有人都要高出些,因此一举一动很是显眼。
在灯火之下回头看身后之人,那张脸当真是除了眼白,什么都是黑的,看不出神情,只能看见两颗圆圆的眸子,惊恐的望着自己。
狐凌白枫被那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所以才在自己差点抑制不住,跟着那一声声尖叫而失控大叫时,下意识在红叶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红叶看清掐自己的家伙后,神情虽不好,却也并未难,回身过去,再不理会。
看到这等场景,令红叶不由得想起,那些安民镇上的男人,会不会都是被抓来了这里,更担心崖府崖老爷会不会也遇此等遭遇。
“啊!”
就在这时,狐凌白枫一声吃痛。
就这一声后,整个密室里的人都转了过来,当然也包括每隔一段距离站着的那些戒鞭壮汉在内。
当下离得最近的两个壮汉,就朝他们三人疾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举手就挥鞭,打的便是狐凌白枫,一鞭子下去却被身后的乔姑挡下,只见乔姑背上那层单薄的布衫裂开一道血口。
狐凌白枫吓得尖叫一声:“大哥救命。”
而此时第二鞭子已经挥来,乔姑早已疼得倒地来不及接这一鞭。
狐凌白枫双手捂着脸不敢去看,只怕那一鞭子下来自己定是皮开肉绽,没想到这一鞭子也未落在自己身上,凝神屏气间从指缝处看出,顿时傻眼,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只觉一个晴天霹雳,劈得她魂识全非。
她认为能保护她的除了自己大哥再无其他人,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被这个“二哥”相护,但即便她被这个人救,但也抵消不掉她对这个人的恨,她打心底里讨厌他,憎恨他。
红叶原本想让她长点记性,但一听她娇滴滴地喊着“大哥救命。”居然鬼使神差地,一把将那戒鞭抓在了手里,就这一抓,当即一阵刺痛由手心而来,接着一股鲜血流了出来,疼痛再次加重,他不得不立即松手。
另一名壮汉见状,也扬鞭而来,并骂道:“不知死活。”
可鞭子才举过头,就一个闷声倒在了地上卷缩抽搐起来。
“这里有个修真的。”离得近的那名大汉大喊起,红叶又是一枚鸣蝉射出,此人也随即倒地。
顿时,屋子里十几名手持戒鞭的壮汉,纷纷奔至而来,只一喘息间,那十几名汉子便将他们三人给围了起来,而原本站成一线的人群,慌乱地躲避到了两侧。
这些壮汉有一个相同点,人高马大,并且个个肌肉达,但是却不是修真中的人,只是一些寻常凡人。
红叶冷笑一声道:“区区凡人……不想上前找死的立马退下,我可以饶其不死。”
他本是恐吓,想要这些人知难而退,袖中的鸣蝉早已蓄势待,见一名壮汉刚要动作,他迅出一枚,那壮汉立马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手死死握在耳朵之上,一副痛不欲生之态。
红叶只盼这一操作能起到震慑作用,他心知自己也没有三头六臂,即便是手中的鸣蝉可以多枚齐,要一时顾及前后左右,按照他现在的状况很难做到。
还好其余壮汉已经停止上前,纷纷惊愕地看着痛苦抽搐着的同伴,当真以为红叶是修真无疑,一人开口询问道:“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笑话。”红叶泰然自若道,“我可是你们堂而皇之给抓进来的。”
那十几人面面相觑一番,其中一人对身边一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红叶明白此人是通风报信,只好先将他给撂倒再说,可手刚一伸出,十几根戒鞭已同时朝他和身后的两人劈来。
就在千钧一之际,要对报信之人出一枚鸣蝉,又要顾及身后之人,几乎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