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楚宸见当真是来请教的,便放下心中戒备,俯身去瞧所指的那个字。
“银楚宸……”
这恐怕是麟凤堂开辟至今唯一一个敢直呼猎师姓名的学子,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银楚宸侧头怒瞪而去,却不防一张坏笑的脸朝自己迎了上来。
不及反应,嘴唇已被对方嘴唇生硬地撞了下,一碰即散。
麟凤堂的铜铃咚咚咚……地响起,古朴悠远中是一方世界,如弃不复……四周喧嚣的潮浪顿时消弭,唯留逼仄小径处,两人在过堂风中僵持着,秀凌乱,相顾无言,但两人的目光之中皆具惊色。
白墨本该以戏谑的姿态,欣赏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因他的举止会有什么反应。
却不想他自己先有了反应,他慌忙伸手摸在自己心脏处,为什么他的心——在他早有预谋,亲上那张薄唇时,竟然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这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心跳加,莫名紧张……
甚至呼吸都有些微乱,他惊恐的望着对方那张同样错愕的脸,这个人……他妈的难道有毒?
怎么才碰一下就这样了,忙朝后退了一步,这家伙有问题。
不过他还知道自己的目的,于是在几秒的时间内,已掩盖掉眼中的慌乱,戏谑的笑起,并用大拇指在自己淡红的小嘴上一抹,邪魅至极,嘴角的弧度尽显轻薄浪女的风情,而眼中的戏谑,似乎是在挑战对方的底线。
银楚宸立于原地,五感也已失四感,眼中除了震怒,还有一抹从未见过的愕然。
就在白墨碰到他嘴唇的瞬间,他脑海中早已模糊得只剩轮廓的那个身影,突然清明了一角
——亦是一张红唇,却不是眼前这张含春带笑,而是不带一丝笑意,凉薄且伤人。
这一角清明,也只不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令银楚宸四肢百骸均在苏醒,霎时,一种抑制不住的怒意,自胸臆处狂涌而出。
“你……找死。”银楚宸骤然暴喝。
白墨但笑不语,就等着他这句话。
麟凤堂很大,单是攻伐就占据了一个正北临天阁,音爆占了一个正西青云阁,治疗占正东芸芬阁,防御术占正东南的煊阳阁,伏点术占据正西南的瑾风阁,四下交叠纵横,新来的学子极容易走错。
其正中为北冥河的汇流池,能通到麟凤堂每个角落。
当下五大阁中的学子,均听到来自外面的尖声求饶,一时间安静的麟凤堂顿时热闹了起来,所有学子均无心上课,纷纷攀着堂室漏窗看着北冥河外,好奇生了何事。
见银师将一个女学子,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北冥河中。
又是一片哗然,大家均不知这学子是如何得罪了冷酷无情的银师的?
以前也有过找死的,顶多就是关进豢养场去。
谁这么倒霉直接给丢进了北冥河,这汇流池深不可测,暗潮汹涌,只怕丢进去便凶多吉少。
白墨自落水那刻起就开始笑了,呼呼哈哈哈……。
他终于成功了。
银楚宸冷然立在汇流池上的石桥上,直到水中那一抹身影沉入池底,才大手一挥,白墨随即浮出水面,只见一条浅淡银光的细线,绕住白墨的两只脚踝,就这样将白墨倒挂在石桥之下。
白墨倒挂也不安分,嘶吼着:“你用法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仗着自己是个狗屁老师就欺负人。。。。。”
“喂……你把我放下来……”
可银楚宸早已离开。
白墨喊着叫着,就觉得脑袋有点犯晕,双眸胀痛得快要凸出来,慢慢地他连出声的力气都没了,才暂时住了嘴。
好不容易铜铃声响起,四下应声如炸了锅一般沸腾了起来,众学子终于熬下了课,一窝蜂地涌至汇流池边,此时白墨努力睁开眼睛,在人群中一一扫过。
看见了青莲,还有住在隔壁的几个女学子,也见着了狐柒与千兰,可唯独没见着自己最想见的人。
心下纳闷,这种时刻最应该来看他的人,不应该是白枫吗?
“你试了?”
就在白墨纳闷时,桥上面传来狐凌白枫的声音,白墨一听便咧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