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白墨鲜少这本严肃,勉为其难地回了几个字:“你有毒。”
“什么?”白墨不防银楚宸会来这么句,一时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什么毒?”
“千日香之毒。”
白墨大惊,还真是字面意思!
“千日香是什么毒?”
“存尸之毒。”
“……存尸?”
白墨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占着的这副女身,早是一具尸体!
突然就忍不住为这女子难过起来,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却……
可不容白墨再有再多感触,一股极臭的气味一时扑面而来,令他胃里顿时一阵翻涌。
定睛看去,银楚宸朝他递来了一个绣包,而那恶臭味,正是自那绣包中散而来。
白墨不及迅雷之势,后跳了几步,唯恐避之不及般,嫌恶道:“什么……这么臭?”
银楚宸将手中那黑色绣包,朝白墨抛了过去,白墨又急忙退了几步,生生错开那东西,骂道:“你有病是不是……。”
“唯此物才能压制你身上的臭味。”
“臭?”
“爷的……”
这已不是第一个嫌弃他臭的人了,关键是他自己闻不出来有什么臭味。
“我哪里臭了,我怎么闻不到,你们狗鼻子吗?”
白墨有些无语,忙抬起双臂在鼻尖使劲地闻了几下,不臭反而还有股淡淡的香气,转而朝着银楚宸靠近,要对方再好好闻闻,自己不但不臭,还香着呢!
银楚宸却又退了两步,冷冷道:“深中千日香毒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越来越臭,最后臭味能蔓延至方圆几里开外。”
“因为千日香的毒?”白墨骇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是,“这毒有没有解药?”
“此毒无药可解。”银楚宸看着白墨惊恐万分的样子,眉头一沉,又道,“……只有从服下过千日香的死尸上,得来的尸粉,可以抵消这种臭味。”
“那更不能……什么?”反应过来的白墨厉惊呼道,“……死尸中而来?”
“千日香用作存尸之药,服下后虽尸体不腐,却会自尸体中生出尸粉,尸粉会产生一种奇特的臭味,而这种臭味刚好能与千日香的臭味相抵。”
听银楚宸解释后,白墨胃里更是一阵翻涌,说不出的恶心。
不过还是忍着作呕的冲动,问道:“那要怎么用?”
“随身携带。”
“带上就不臭了?”
“别人闻不到臭而已。”
“别人闻不到?”白墨突然明白这话的另一层意思,“而我自己还是闻得到?”
“嗯。”
白墨顿时怒不可遏道:“究竟是谁给我下的这么变态的毒?”
银楚宸鄙夷的目光落在白墨脸上,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迟钝,这副身子本就不是他的,此毒也自然不是下给他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却想不明白。
白墨刚刚就明白了,只是一气之下,脑子就浆糊住了。
有些情绪失控:“我不要那臭东西。”
“随你。”
可白墨虽然嘴上说不要,可要在自己闻不到,与别人闻不到之间选择,他当真会选择别人闻不到。
常言道:里子崩得稀巴烂,面子都要绷得光滑平整。
虽然这句话出自他老妈之口,不过的确很适合他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天色已晚,容不得再纠结,最后白墨先用左手两根手指,塞住鼻孔,又用右手两根手指,很嫌恶地将那绣包拈了起来。
他将那袋子放在离鼻子最远的地方——将那臭东西系在脚踝处,这样他才觉得勉强能接受。
这时,银楚宸胸间,突然又隐隐作痛起来,再不做停留,转身继续循着长满苔藓小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