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抿嘴一笑,这东西不错,我都闻了一路,现在也该换个人闻下了。
“此乃尸粉。”银楚宸冷声道。
红衣男子眉头一沉,看着银楚宸的神色耐人寻味,须臾,正了正声色,似乎在掩饰刚刚的失态,再不去好奇白墨,转而说道:“你与我自上次一别已有五百二十七年之久了,我原以为会是我先去找你,不料你却为了这么个东西,先来找我。”
任谁也能听出这语气多少有些不高兴。
“你帮还是不帮?”银楚宸知道对方的想法,却没有解释,干脆了当地问。
“帮我是会帮的,”红衣男子双手环胸,朝一侧的白墨看了一眼,“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不可找我算事。”
红衣男子与银楚宸对面而立,身高差不多,红衣男子只略微矮点,没听见银楚宸回答,但似乎也不需要回答,突然意味深长道:“我酿有几坛美酒,名曰‘思语’已盼君多年。”
“好。”
银楚宸轻声回道,嘴角有了些弧度,好巧不巧被一侧的白墨正好瞧去,一时惊讶不已,这家伙笑了?
那张嘴从来都是没什么变化的,如今却……
白墨突然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按照他对银楚宸的印象,这家伙像根冰刺,那么难相处怎么会有人能与他亲近。
殊不知那些长着冰刺的人,曾也有一颗热血赤诚的心,只不过他们要比大多数人炙热,故而挥洒那份热情,也比大多数人要不顾一切,毫无保留,直至死地也要死守一份初心,这样的人大多不幸,不幸于斯。
这红衣男子正是银楚宸挚友,名为红叶。
两人曾一同在天阁修真,被天阁众师视为,天阁最令人头痛的两人。
可他们又均是灵根极佳的人中翘楚,虽顽劣了点,但都稀罕他们那极佳的灵根,故众师对两人是既爱又恨。
这样令人既爱又恨的两人却先后离开了天阁,天阁立马恢复了太平,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以后定会将零界搅得天翻地覆,可不承想不但没有翻云覆雨,反而相继隐世不出。
唯一一次再见两人一同现身,还是在五百多年前的那次五行移位,两人携手将其归位,才避免了零界的一场浩劫。
可在这次携手后,两人五百多年再无交集,传闻他们就此,反目成仇。
红叶随意抬手搭在银楚宸的肩背处,只是转瞬,撤回手来,说道:“一顿酒的功夫,不必谢我。”
一侧的白墨自然不知道红叶这波操作何意,这位看似似正似邪的人,实则是一位魂力深厚的大者,对于银楚宸魂元的波动,自他踏入“离叶居”,他便感知到了。
那一掌只不过是送了一些魂力,暂时压制住了,银楚宸体内的暴佞煞气。
银楚宸哪里有感谢之意,更带几分鄙夷说道:“几百年不见,魂力却不见几涨……”
红叶咂舌:“不是没长,是我舍不得多给你……”
两人一白一红并肩而行,身姿出尘,自带仙风,当真羡煞旁人。
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
白墨在后面扯着嗓子道:“我饿,我也要喝酒,我还要吃肉。”
两人同时转身看着后面的人,红叶嘴角一勾,神色有些戏谑地说道:“倒是把这小东西给忘了。”
白墨沉着脸地朝他们走来,抬手指着红叶说道:“我不是东西……”
红叶浓眉一挑,那神色只觉是看一个傻子,白墨这才觉自己口误,连忙清了清嗓子纠正道:“我叫……白墨,别拿东西,东西得瞎叫。”
“白、墨。”
红叶重复了遍,又笑了笑,才对一侧的银楚宸道:“走吧!”
来到侧苑,这里有三间竹屋,并排相连,外院青石铺地,石桌一张,桌上早已备上了几道下酒菜与三副杯碗。
院中两端有竹丛两处,竹叶沙沙声中,伴着清灵空幽的铃铛声。
白墨循着声音看去,三间竹屋门外挂着一排明灯,一簇簇明灯的灯罩下皆坠挂着一枚铃铛,在光影的映衬下,虽看不清上面的纹理,但感觉还挺古朴的。
刚坐下,白墨就直接开吃,另外两人,先对饮了一杯,红叶放下酒杯便问道:“如何?”
银楚宸轻轻将手中白玉杯放下:“涩入肺腑。”
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转而看向一侧吃得正起劲的白墨,神色意味不明,只不过白墨此时,只关注桌上的美食,对看他之人,浑然不觉。
红叶随着银楚宸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白墨,神情有些耐人寻味,不过什么也没说,伸手又为银楚宸斟上一杯。
银楚宸并未举杯,沉声说道:“我暂时无力相护,才会归还于你。”
顿了须臾,语气更加严肃道:“你决不可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