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做?我一看到共工韶宇便来气。”
“他是你未婚夫,想对付他,还不容易?没什么技巧,只示弱便好。”紫修想了想,补充道,“确切说,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女人示弱。”
“我才不想对不喜欢的人示弱。”
“女人会示弱,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才不要。我靠自己。”
不知为何,紫修虽是这样教尚烟,但尚烟硬气起来,他却觉得更为有:“那你这辈子都嫁不掉了。”
“不嫁便不嫁,我会努力修行,壮哉我昭华氏。”
这时,空中传来了细细的兽类叫声。
“这是……有猫?”尚烟凝神听了一会儿,现那声音不太像猫,叫声里还夹杂着翅膀扑打声,“不对,不是猫,有些像鸟。”
“是孔雀。”紫修抬头看看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未给尚烟开口的机会,已又一次消失在了夜色里。
尚烟原有些失落,但此刻,树灵都乘鸟飞入空中,嫦娥奔月般升入林中,她被眼前月夜迷住,只抬着圆溜溜的小脑袋,没看眼前的路,顺着回廊走下去。
路过一个厢房时,她看见火火站在门前,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正想开口,火火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招手让她过去。尚烟走过去,火火指了指屋内,示意她也来偷听。尚烟本想拒绝,但里面的人说话声音不小,径直传了出来。
她听到了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人声音很耳熟——
“赎身做什么?”
尚烟想起来了,这人是桃水相公。
听了几句对话,她眼睛越瞪越大。火火眼睛也瞪得圆圆的,朝她伸出了大拇指。她完全不明白,对这种事,火火为何要伸大拇指。忽听得二人脚步声靠近,火火“嗖”的一下飞了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尚烟却不会飞……
她赶紧又按原路跑回,神不附体地寻找火火。可寻遍大厅,也不见火火身影,直至靠近玉风楼门口,突然被火火雷鸣般的笑声吓了一跳。
“火火,你怎的自己跑了,太不够义气——”
尚烟话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夺走了注意。
只见人头攒动中,两名护卫驾着一名蓝袍小男孩,一人抓着小男孩的袖袍。
小男孩因身材短小,悬于半空,又因频繁挣扎,手缩回袖袍里,整个人便被挂起来了。他皮肤雪白,脸颊肉嘟嘟的,活像颗掺了奶的包子。可惜的是,这颗包子生得可爱,看着却怒气冲冲。他大叫一声,出清脆尖叫,嗓音雌雄难辨:“我给了钱,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守卫道:“你爹娘没告诉你吗?小孩子不能逛这种地方的。”
“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们年龄都大!”
他鼓着腮帮子,两条小短腿用力往后蹬,往前飞了一段,被守卫拽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一秒灌满他的肺部和脸颊,两条小短腿用力往下蹬,往上方飞了一段,又被守卫拽了回去;他放弃蓄力,闭着眼,奋力往前冲,却因用力过猛,向反方向弹去,而后旋转了一大圈,跟刚被钓上的死鱼一样上下晃动。
而火火站在台阶上,欢快地围观这一幕,笑得肆无忌惮,疯疯癫癫,活似单身了一万年的神族老贵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孩子是在干啥,奶包子勇闯快活楼?”
尚烟却惊呆了:“是……胤泽?”
那孩子原本还挂着弹动,听见尚烟的声音,抬头看着她,也分外吃惊:“尚烟姐姐!”
胤泽幼时随父母住在九莲,是尚烟的邻居。他还是小奶娃时,便有极强的纵水之力,大哭一次,可使自家附近大雨倾盆;待到能走了,便能使溪河逆流;待到能飞了,更是能将沧海之水都引入高空……偏偏他脾气刚硬,是个很难搞的小朋友,动不动便脾气,一脾气便会引水灾,灾难程度依他怒程度而定。因此,他自小便被同龄孩子孤立。被孤立之后,他脾气变得更加孤僻,经常把自己封锁起来。这诸多孩子里,只有尚烟愿意和他一起玩。每次跟尚烟在一起,他都会平和很多,因而不再制造灾祸。
后来,他因失怙搬离金神天,去了永生梵京,再后来便不知怎样了。因他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双颊总是白鼓鼓的,跟包子似的,故而有个可爱至极的昵称,叫“奶包泽”。尚烟每每想起奶包泽那张肉嘟嘟的脸,就觉得欢喜得不得了。可惜这么多年,也没他的下落。
一个晚上遇到两个朋友,尚烟心情自然喜悦万分,赶紧过去,让守卫放了胤泽。
“胤泽,我居然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太巧了吧!”
“一点也不巧!”小胤泽瘪了瘪嘴,涨红了脸,半天没说出那句“我是来找尚烟姐姐的”,只道,“我、我来修行……”
“为何来了孟子山?”
“就、就来了孟子山啊!”
“咦,我现了,你现在法力控制住了?”
“是啊,都是师尊教我的。我现在脾气很好,已经不会乱水,不会给人添乱了。”
“哦?这么小的东西,居然有法力?还是水系?莫非你也是个共工水水?”火火来了兴,走过来,戳了戳胤泽的脸,看着尚烟道,“烟烟,小孩子不是没法力吗?这小包子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