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才想起昨晚自己似乎要把眼睛也一并蒙上,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
他沉默的盯着从坡上走下去的杨以音,这位县长在唐晚晴跟前听话极了,但他的修为境界远在自己之上。
而他已经得知昨夜借用的便是杨府的甲士身份,只需杨以音回来,便能以此推测杨府是否与林中势力有联系。
他看着唐晚晴手里的梧桐剑,小声问道:“现在的你…我是说有了这柄剑,你打得过这位县长么?”
云素对圣人剑的质疑在唐晚晴听来简直像是羞辱,她虽然原谅他的无知无礼但仍然不想回答,脸上的骄傲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但愿如此。
他这样想着,很快杨以音就回来了,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老者。
老者佝偻着身子,肩上扛着一节柳絮,柳絮短短的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却扛的很艰难。
在老者之后,诗尝经目光越过老者的背落在山坡,寻找着那位上宗仙人。
记起唐晚晴的话,在瞳孔中仅有的几点眼白旁云素又动用一些些心力观想出几缕白光,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寻常一些。
这效果很好,诗尝经的目光匆匆扫过,他并未注意到云素,而是直勾勾的看向唐晚晴说道:“上人。”
“尝经,作木先生。”
唐晚晴稍稍回应了他一下,就向着老者说道:“上次你问我南下是否见到你的女儿,我不曾留意,这次归去时我留意了。我去了每个酒窑酒馆酒楼,不曾见到你说的那个时时端着酒盏的少女。”
因为对失去意识的恐惧根深蒂固,所以云素不饮酒,听着唐晚晴的话,他想起自己见过的唯一一个好像极其喜欢饮酒的少女。
是在鸢山的一个墓里,好像叫作…
诗绪!
他精神一震。
诗尝经,诗绪…
诗作木放下肩上柳絮,朝唐晚晴行了一礼,说道:“上人费心了。”
“我的女儿已经找到。”他脸上出现不知是哭是笑的神情,幽幽望着白树林说道:“就在其中。”
“恭喜先生。”
唐晚晴也像是了却一件心事,她自内心的恭喜,然后说道:“我有件东西掉在林子里了,不知先生可曾看见?”
她接着说:“是一口棺椁,黑色的。”
诗作木眼中闪过异色,随即重新扛起柳絮,回答道:“我看见了。”
唐晚晴说道:“那还请先生将东西还我。”
诗作木摇着头说道:“上人来晚了。就在前夜,那口棺不见了,两个蒙面的匪徒夺走了它。”
他接着指向诗尝经说:“尝经曾与那两人相争,只恨其学艺不精,不曾守住上人至宝。”
诗尝经从身后取出几把一模一样的长刀和一把弓,那晚他找了足足一夜,总算是找到了云素杀人的地方。
再之后他们的人就去了县里,杨府有甲士五百算不得什么秘密。
他看着杨以音,意有所指说道:“这些,便是那日夜里匪徒所持兵器。据我所知,在这乌离,只有杨县长府里养的甲士带着这样的刀。”
杨以音弯下身看向那个刻字,随后拿起一柄掂量掂量,紧锁着眉头想着自家甲士怎会在这。
这些事一查便知,他不敢欺瞒说道:“确是我杨家兵刃。”
杨释望着那刀那弓,双目一瞪猛地转头看向云素,他总算知道府前的灰马为何如此眼熟。
唐晚晴与云素会心一笑,紧跟着她的笑容就变成了满满温柔的笑,她提起梧桐剑指向诗作木,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从她身上爆说道:“骗我?先生胆子好大好大!”
诗尝经根本无法将唐晚晴与前夜里的匪徒关联在一起,诗作木自然更不会了,他说:“信与不信,在与不在,还请上人与我进林一看。”
唐晚晴正要去,云素拉住她。
云素记得那口棺有些特殊的能力,他低头闻了闻身上是否还有诗绪撒上的美酒味道,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作木先生,您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诗作木认真的看着云素,他确定与云素素未谋面,而他的女儿失踪有关人世间更不可能与这上宗来人有关,回答道:“我的女儿叫做诗绪。”
“她喜欢饮酒?”云素又问。
诗作木回答道:“很喜欢。”
云素不管唐晚晴投来的询问目光,说道:“我想见见诗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