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题很简单,他不用经历也能猜到。
这是朱雀降世的火,以鸢钟灵的胆小,她必然不会任由它烧得很大,不会大到引人注意。
它会很小,小到…
一场小雨足矣。
云素挥袖卷起半空几许雨滴,将其泼入风中泼入火上。
嗤嗤,嗤嗤…
火熄了,骤风停了。
他微笑着看鸟雀小心的避着雨滴飞走,看着枝叶的癫狂摇摆变成了上下点头。
他走向田埂上坐着擦拭汗水的人,走向山路上急匆匆奔跑避雨的人,走入自己的鸢山中。
阳光很烈,院子里桑树被苏一一常常浇灌生长得极好,它很高很大,茂密的树冠也能为院里自己与自己的苏一一玩耍腾出一片阴凉。
再走两步,树旁、窗前,他在读书。
看过一页,翻过一页。
阳光正好。
读累了他就会合上书卷不一言静静看看窗外的人和事。看着田埂上的男人带着孩子歇息,然后歇息好了劳作,看着女人送来的水。
继续看书。
夜时,雨时。
聪明的人早早收好了农具带着子女回家,他则来到每日最艰难痛苦的时候。
听着雷响,听着雨落。
这些将代替月光成为他走出空白抓住现实的事物,他沉默的躺在床榻上,正要入睡。
慌乱的男人跑到院门的檐下避雨,某些深深扎根的想法使他极其嫌弃这个院子与院子里的人,他在屋檐下蹲着缩着身子左顾右盼,在雨水的寒冷之外他更怕碰到周围任何事物沾上晦气。
云素起身。
一碗井水,一个屋檐。
雨停,水消。
接着登山。
…
唐晚晴已经走过江水的路途,尽管她走得很慢很慢,且每一下都用梧桐剑去试探、都去用力戳在那丝线上,最后她事无巨细还是一无所获。
这件包裹整个乌离的衣裳每一缕丝线都一样坚固不差分毫,若有不同,可能只有那三支羽毛的扎根处会更坚固一些。
她麻木的抬起头看看四周,感觉到一些属于迟晓的力量在体内复苏,她双眸忽的一闪,心头生出大片大片的希望,抬脚继续朝南走。
…
在诗绪掌中翠绿罗衣的方寸间,她从咏离江的浪花间看到唐晚晴身上有朵莲花盛开。
她的目光很长一段时间都放在南边的山上,若这个局会有变数,最可能破局的当然会是头顶青鸟本该留给的人。
她不曾看到南边的山上有任何一只鸟一只动物或者一片雪花离开。尽管她想不明白,但是就这样让唐晚晴修为恢复逃走并不是她能接受的事。
那只没有眼睛的羊很快,快到她在彻底继承女人之前也很难抓到它,那只没有鼻子的力气很大,此地除了她也没有人可以拦住那样的力气。
至于那只没有耳朵的羊…诗绪暂时看不出它有何神通,但想来也绝对不俗。
青鸟在这里盘旋凝望着鸢山,她踩着酒水前行。只需她抓住那三只羊,凭借诗作木等人的境界修为,唐晚晴可杀。
…
“咩…”
那处小坡的人动时,一直观望的小小羊终于开口叫了一声。
“她来了。”
唐晚晴闻声头也不抬,她拍拍抬起蹄子跃跃欲试的小羊,低语一声继续找寻这件衣裳的破绽。
诗绪无声无息的来到唐晚晴身后,她看着她弯下腰,看着她肮脏的衣裙挑着眉说道:“我以为你才知初,原来你已有迟晓之力。”
她气息微紧胸腔微紧手指微紧朝两人三羊一把抓去,手指落处抓的不是唐晚晴。
下一刻,她五根细嫩洁白的手指牢牢杵在那些翠绿的衣裳丝线上,丝线的坚硬让她手指微微泛疼,而唐晚晴已经骑着她的三只羊在很远之外。
诗绪知道自己被耍了,一转身就要离去,却并未出现在她想要的位置,她依然在原地,长微垂现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个浅坑。
浅坑里有几个不算很圆的小小泥丸,她看到自己陷入浅坑中,被其内一个个泥丸推来推去。
她姣好的容颜上出现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讽刺的说道:“看来你到这乌离被束缚了一次又一次,对这样的术法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她随意一脚踩碎这小巧的泥丸阵法,乘酒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