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
面对那个身体,唐晚晴不想也不能再高傲,说道:“那具身体很强大,只因她刚刚醒来不曾完全将其融会贯通,所以才需要天上这件衣裳困住这一县之地,所以我们才存活至今。再加上,她还有那株柳絮,也许只有两成。”
云素思虑片刻后说道:“那我们还是要去鸢山,如果那片火没有真的烧掉一切,如果我能找到她原来的身体,也许能加一些胜算。就是不知,她是否也算到了这一点。”
“若你真能寻到,我是有一些术法可以用来限制她从而增加不少胜算。”唐晚晴不看好他的想法,说道:“只是她走出白树林时就已经补好了柳絮,这一路上包括城里时候,她不曾动用。”
“她想到了。”
云素听出她话里含义,那株柳絮恐怕此时就在鸢山,他不颓丧反而双目愈坚定说道:“这证明她的确顾虑惧怕,去鸢山。”
唐晚晴看向那座原来白色变成灰色鸢鸟模样的山说道:“若你猜错了,恐怕到时她手持柳絮会更强。”
记着初境中的一切,云素说道:“那就变得比她更强。”
此时灰马已经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恐怖的杀意,不用云素威胁,它已经在拼命的跑。
只是它再竭力再怕死的跑,终究比不上一个强大仙人。
云素遥望诗绪,这方天地被强行穿上了一件衣裳,他无处可逃,而从其澎湃的杀意上他想不出除打败她杀死她以外任何的逃生可能。
惊鸿,钟灵,方才初境之中的雷剑,还有知初能掌控的些许生息,还有什么?
他脑子飞转动,当身上再无任何手段时,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削弱诗绪的体力生息意韵,说道:“她以如此度追赶,会不会劳累疲倦?她从那座阵中走出,会不会受伤消耗生息意韵?哪怕让她多追一会儿,多消耗一些力量。”
说完他便立即闭目调息。
两人一马在群山中奔驰,蹄印愈来愈多,灰马的喘息愈来愈烈,奔跑得愈来愈慢,鸢山愈来愈近,身后杀意酒香愈来愈浓,天色愈来愈明。
突然,他听到耳畔裙摆飘扬声。
云素闻到浓浓的灰尘味同时闻到浓浓的酒香,他看到鸢山近在眼前,灰马快要跑不动了,唐晚晴从冥想中站起来了。
她沾满泥沟的长裙飘扬,目光幽冷的穿过天地明暗交换的天色直视着云素身后,直视着敌人。
灰马停了,并非它跑不动了,而是有人压得它不能再跑了。
它喊着疼却连张口吼叫都很难做到,四肢被某种力量压的弯折,跪在同样被鸢山火焰波及却不见一丝灰烬的土地上。
这里离鸢山还有四百丈。
在那四百丈处,只有焦枯土块的土地中,一株柳絮扎根。
此刻,拂晓将至。
云素下马。
他并未回头看一眼满含杀意的诗绪或理会一下蓄势待的唐晚晴,在脚尖落地的一刹,他整个身子不顾一切的朝着鸢山飞奔而去。
他不一言毫不犹豫的逃跑不仅让灰马与唐晚晴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诗绪也短暂的失神,随即愤怒的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们二人情深意切,以为你会再一次挡在她身前。”
“懦夫!”
她本来未同限制灰马一般限制云素,因为在看了先前种种之后,她以为他会为唐晚晴正大光明的慷慨死去。
现在她才现自己可能小看了少年藏在清秀面容下的无耻。
诗绪手指朝着云素张开伸直,一股莫名的意味从她掌心朝着云素迅蔓延,地上石头突然陷进土中,石边侥幸逃过火焰的小草突然从直立变得紧贴地面。
奔跑的云素刚跑出几丈,眼前的地面鸢山忽然凝固模糊,他看见山峰慢慢倾倒地面慢慢升起。
不是山倒了,而是他要倒了,不是他的心恐惧得要倒,而是在不知觉间他的腿与躯干快要变成灰马那样子了。
他甚至还未察觉到疼痛,正要动用钟灵意韵抵御,眼前却始终天旋地转,大脑也被压迫得一片混乱无法观想,他快从浑噩中反应过来,这是诗绪找到了他钟灵意的破解方法。
既然你喜欢想,那就不让你想。
诗绪不会再让他使出与那日相似的术法来做出任何反抗。她朝向云素的洁白手指一合,周围浓郁的生息瞬间稀薄,土中石头碎成齑粉,小草被一把无形的利刃一丝丝切开。
云素胸腔里的心像是被那只洁白的手抚摸着把玩着,只等背后那阵断绝生息粉碎石头切割草木的风吹到,然后就在诗绪的手心变成与它们一样的无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