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怎会进了文德殿!官家呀,这可使不得,自太祖立国以来,咱们文德殿可从未有女子涉足,老奴先时还听过司礼监的人说……”
“你是梁师成?”赵福金不等他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建明堂的存在,可是给你用来排除异己的?”
“什么?”梁师成差点气笑了,这康福帝姬莫不是傻了吧,闯进文德殿还不算,竟然还企图染指政事?
“爹爹~~”赵福金见他没反对,便看向了赵佶,温声说道:“女儿在明兴楼用过饭,碰到了梁都监手下的内直监,一伙人闯进门下侍郎许将家的府第,说是王大学士被您赐的宅子里有池塘,怕泡毁了两家的院墙。为了免除隐患,责令许将一家于今日日落前搬走。
若是到时没搬完的,便尽数归王大学士安置。”
“女儿见那家人求得可怜,便上前去问了两句,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了一跳!”
“许将奉公出了外省,他宅子里独留一个得了寒疾的老母,和一位夫人跟一位小郎。那小郎与夫人跟内直监求情,希望待寻到了宅子再行端走,却被内直监一剑从脸劈到了胸腹,衣衫尽数破烂,受了皮外之伤。”
“那小郎气极,竟说他家那宅子是许家的老宅,并非官造。”
“爹爹,这事您可知晓?按理说内直监的人都归您管,但女儿觉得,您绝对不会命人做出如此仗势欺人之举。”
“所以,为着维护爹爹的名声,女儿直接让人将这位内直监送进了开封府,令他们查查清楚,到底是奉了谁的令,能够欺行霸市到如此步。”
“帝姬~~”梁师成话听了一半,便知晓事情要遭了。
第一,是因为康福帝姬与官家有问有答,并不像是被官家训斥了模样。
第二,是因为康福帝姬竟然当着他的面,将建明堂的内直监借势欺人的事给说了出来。
这在以往,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历代的相、辅,哪个不曾以欺行霸市敛财过?
可是,偏偏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竟然一下子就撞到了康福帝姬的面前,还被戳到了官家这里来。
虽然,他们建明堂没少复刻官家字体行政令,但是那些政令都是依着官家的心思才下去的。
“梁师成,你建明堂的内直监,竟还有如此功用,寡人怎么从来不知道?”赵佶的手盖在得的书籍上,微微的抖动着,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
梁师成见状,急忙跪在了上:“官家,老奴也不知此事,这便派了人下去问问,若是真如此,定然严惩!”
这一下,他可后悔坏了。
早知道,康福帝姬没有惹恼官家,他便不用这般急匆匆的上前落井下石了。
按着以往遇到此类的事,他从来不与人正面交锋,而是面上交好求饶,背里补上一刀。
这样,即能处了事,又能骇到人,一举双得。
只现在,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官家,这是从江南过来的折子,江南知府言及前朝历事,均觉女子执政,延朝祸国,请官家管束后妃外戚,务令朝政清明。”
“另,知府以为,官家自政和三年以来,延续周朝对帝女的称呼,将朝中诸位公主,改封帝姬之号,委实不妥。
姬,音同饥,于国朝不利,还请官家更改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