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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
方氏与宋氏都接不上话了,虽然被骂了,可人家身份高,又骂得在理,让人反驳都没话说。
“荣德帝姬说笑了,咱们蔡家能与明德帝姬议亲,那可是八辈子积来的福份。”宋氏木着脸,看了一眼方静怡,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句:“蠢妇!”
为啥她们一同挨骂,却方静怡是蠢妇呢?
方静怡年纪小,辈份却大,从明德帝姬那一辈算起,也能称得上是荣德帝姬的长辈,便是口头上截呛她两句,晾郑皇后也不会说什么。
曹家出身军武,便是得罪了,又能如何,偏她如锯嘴的葫芦一般。
郑皇后都僵住了,手指在袖中颤了颤,一把按住了快要蹦起来的赵金奴:“这位是哪个?”她看向被扔在殿门口的罗氏,转移话题道。
赵金奴被一声荣德帝姬呛得只差背过气去!
当时官家撤回帝姬称号,要撤便全撤了,她也不会有半丝不满,可偏偏她们所有姐妹都撤了,独留明德帝姬一个封号在,那就是对她的羞辱了!
她娘是显恭皇后,官家的原配正妻,她是嫡得不能再嫡的闺女了,偏偏却与那些嫔妃们所出的娘子一般被称了公主,这对她来说,便是大的耻辱!
她也曾找赵佶反对过,却反被赵佶教训了一通,说她已经嫁为人妇,该为曹家为重,不该插手国朝的事情。
赵福金就能插手,她不能!
赵福金能当帝姬,她不能!
你说,她如何不气?
比起罗氏来,赵福金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时常扎得她喘不过气来。
只是这气,她还没来得及撒,便被郑皇后按下了,她随着郑皇后的指点,看向了罗氏,极是不屑的说道:“她便是我先前向您求的那位贵妾,今日特意进来谢恩的。”
“罗氏,过来,给大娘娘问安!”
“贱妾罗氏,参见大娘娘!”罗氏上前了几步,待方氏与宋氏落座后,方才跪在了上,非常郑重的谢礼道:“妾出身寒微,多亏大娘娘抬举,才有了栖身之,深感娘娘恩惠,今日得见圣颜,心中甚是感念!”
“原来你便是罗氏啊?”郑皇后拍了拍赵金奴的手:“这倒是谢错了人,你能进入永宁候府可多亏了荣德公主,你以后侍她尽心些便算是承本宫的人情了!”
“是,贱妾罗氏谨尊大娘娘教诲!”罗氏复又磕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倒是礼多,快些起来吧,看着身子沉的很,几个月了?”郑皇后好不容逮到个赵金奴不炸毛的话题,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回大娘娘的话,已经六个多月了。”罗氏慢腾腾的站起来,脑袋低垂,眉眼藏在浓厚的刘海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郑皇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冲动怒的赵金奴,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柔了几分颜色唤道:“长真,带罗氏去偏殿里坐坐。”
“谢大娘娘怜恤!”罗氏屈膝行了礼,大大方方的跟着长真走了出去。
赵金奴看着罗氏出了殿门,方才朝着郑皇后问道:“我们这些远客都登了门,怎的近处的小娇客们倒是不见了影子?”
“二姐姐这话说得极是不讲道理!”赵金奴的话音刚落,赵金罗与赵福金拉着手从后殿走了出来:“你是嫁出去的娇客,回宫里来只需与大娘娘请安问礼就好,我们这些待在宫中的,自然是要忙碌些的。
大娘娘请了贵客上门,咱们姐妹还不得去照看下宴请的单子,哪能白白的坐着作弄人?”
“四姐儿这口舌越的伶俐了!”赵金奴脸上带了几分假笑,说着赵金罗,目光却盯着赵福金:“果然是近墨者黑呢,跟着五姐儿久了,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儿,着实是呛人!”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跟四姐儿说话,怎的就编排起五姐儿了?”郑皇后只觉得头更疼了,瞪了一眼赵金罗:“四姐儿,不怪奴儿说你,她与你大姐好不容进宫一趟,你不亲香着,反倒是一句都不饶人,真是反了了!”
“大娘娘!大姐姐!”赵福金分别对着两人行了礼,方才嗔怪道:“四姐姐与我交好,自然见不得我受委屈,你若是责骂她,女儿可就不依了!”
“哟,这是哪位啊?让我看看,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明德帝姬嘛!”赵金奴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站在榻阶上,阴阳怪气的说道:“怎的,说你黑你还不服气?
你收了白老夫人的五十万贯钱,事没办成,还杀人灭口,说你黑还是轻的。
若是依着我的意思,你这祸国殃民之举,就是贬为庶人都算轻了!”
“真是可惜,不能依着你的意思呢!”赵福金微微一笑,拉着赵金罗坐在郑皇后的右边案几后,与蔡家的两位夫人打招呼道:“方夫人,宋夫人!”
“见过帝姬!”两位夫人未起身,坐在座位上点头示意。
宋氏唇角微微上挑,对赵福金被人刁难心中舒爽,恨不得她能与赵金奴在殿内撕打一场才解气。
她的夫君赵攸,为着讨好官家,从他还是无权无势的端王时,便已经开始了,光是投官家喜好花的银钱,便能以山计!
哪想到,这才刚开始与明德帝姬议亲,竟毫无缘由的被赵佶停职了!
十来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她看到明德帝姬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偏偏此事她还不能不来:公公被免了职,夫君被停了职,几个叔叔虽有职司,却均被明德帝姬明里暗里使力压了。
眼前蔡家唯一得力的,便是已经投向明德帝姬的蔡鞗,为着自己的长子蔡行,她便是再看不惯明德帝姬,也得出力将她娶回家中去。
蔡家想要恢复往日的荣光,也只能靠着与官家沾亲带故了。
“方才便与夫人们说,四姐儿的亲事方才订下,我心中便有些不安……”郑皇后说道:“当年,我在刘妹妹的灵前,跟她承诺过待她的儿女们犹若亲生一般,这亲生的女儿都订了婚,偏偏比她小两月的五姐儿,却还迟迟没有着落委实是不安得紧。
生怕遭了外人的眼,说及我立身不公,难当一宫之主的重任。”
“大娘娘说这话,女儿可觉得不妥呢!”赵金罗不等方氏宋氏答话,便自顾自的接口道:“听闻五姐儿后院里养了百十位面,个个生得玉树临风潘安之貌,您与爹爹对此不管不问,任其胡作非为,偏心程度实令女儿等人眼红!
就此,哪个还敢说您不公?但凡是您对她有一分不公之处,便是对我们这些女儿们的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