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紫宸宫里给瑾贵妃下毒的宫女！
她不是被杖毙了吗？
“我们也赶紧回去，别被人抓住！”
那护送宫女出宫的公公佝偻着身子招呼同行的人离开，谢羡妤迅站在了树后。
洪公公……
他怎么会私自放一个罪人离开皇宫？
谢羡妤压住心底的震惊，回头，脚步猛然停下。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双手负在身后，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上染上白色光华，通身气势恢弘，但在这深夜，却显得极为萧瑟。
沉默了一会，谢羡妤缓缓屈膝，“臣女，参见陛下。”
寂静下，皇帝缓缓回头，脸色像是很迷茫。
过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道：“是你啊，谢家丫头。”
谢羡妤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应了一声。
“今夜，想必你夜逛御花园，收获不小。”
皇帝沧桑飘渺的声音似盛夏里的惊雷，没有狂风骤雨，却压的人喘不过气。
谢羡妤紧抿着唇，微微蹙眉，恭敬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仁慈，臣女敬服。”
低低的笑声从皇帝的喉咙里响起，他的手在空中抬了抬，让谢羡妤起身，一阵风吹过，皇帝两鬓依稀露出几根白，威严之气弥漫。
“你这孩子会说话，可朕，不是什么仁慈之人。”
宽大的手掌压在谢羡妤的肩膀上，皇帝的声音着浓郁的叹息。
“甚至，朕不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不是一个好父亲……
几乎瞬间，谢羡妤的脑海中响起及笄礼那日瑾贵妃被压走时出的笑声。
她当时说：“当真是……稚子无辜！”
仅仅凭这一句话，她一直觉得瑾贵妃引七皇子来她的及笄礼被血狼威胁有古怪！
此时听着皇帝这般说法……
还有今日七皇子腹痛，皇帝当真不知内情？
皇帝几次三番将皇后驱离那个花瓶，究竟有意还是无意？
谢羡妤忽然抬起头，和皇帝直视，“臣女斗胆一问，陛下利用过七皇子吗？”
皇帝最终没有回答，浑浊的双目定定的看了她许久，一点点转身，迈步离开。
谢羡妤僵着身子动了一下，皇帝遥远的叹息传到她的耳里。
“朕，欠川儿，瑾贵妃良多。”
欠，川儿，瑾贵妃……
就这一句话，解答了谢羡妤所有疑惑。
也就这一句话，令谢羡妤汗毛竖起，浑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