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建华盯着宁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他追求了宁媛那么久,宁媛却看不上他,还跟大队那个最年轻的书记眉来眼去。
这次招工回城的指标那么稀罕,才两个指标,宁媛就有一份,凭什么?
就凭借宁媛会勾搭男人?
他一气之下和唐珍珍合作,把宁媛敲晕送进了荣昭南这个扫牛棚的坏分子房间里,又演了这出戏。
宁媛没了名声,就过不了这次招工回城的考核。
但过个十年八年,大家淡忘了这事儿,宁媛也未必没有机会回城,她忍忍就好。
结果,现在这个蠢女人,居然同情荣昭南,说跟这个坏分子在谈对象,她疯了么!
结婚落户在农村,她就一辈子回不了城了!
可王建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倒是跟进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女率先冷笑起来——
“哟,原来这是耐不住寂寞,搞破鞋啊!贱不贱呐,骚到坏分子床上去了!”
她是唐珍珍的三姨,当然知道唐珍珍想做什么,当即落井下石。
村里人看着宁媛的眼神顿时也满是轻蔑和厌恶。
这要是自家闺女婚前和男人睡一起,搁在解放前得浸猪笼!丢人现眼!
宁媛咬了咬牙,盯着那中年妇女:“第一、我和荣昭南在谈对象,男未婚女未嫁,不叫搞破鞋!你女儿小花也在和隔壁村黑子谈对象,也是搞破鞋,也是犯贱?!”
那中年妇女顿时炸了毛,跳起来:“你瞎扯什么!”
宁媛不理她,看向皱眉站在门口的村支书:“老支书,我不知道唐珍珍看到了什么,我和荣昭南在小溪边学习伟人语录,我不小心掉河里了,他带着我回来换衣服而已!”
牛棚边上就是条小溪,大家伙都知道。
但这个理由听起来很牵强。
“我和他已经决定申请结婚了,明天我就去队里开介绍信!”宁媛再次干脆利落地出声。
她接二连三的话语,炸得村里人和知青们都有点晕乎。
谁都能看得出她在维护荣昭南。
“宁媛,你的思想觉悟太低下了,居然和扫牛棚的坏分子搅和到一起!”王建华气得脸青。
宁媛真是疯了,一直拒绝他这个队里刚评的五好青年的追求,却对一个没见过两次,人人避之不及的男人这么维护!
“好了!既然是误会,宁知青说了要和荣大夫领证,谁也没说下放改造的人不能结婚,都散了吧!”
老支书终于拿着烟斗敲了敲门口,皱眉开口。
他可不想下乡插队的知青和改造分子闹出什么破事儿来。
闹到知青办和公社去,他们的先进小队红旗就没了,还得扣集体工分。
村里其他人见老支书都开口了,也都讪讪地不好继续呆了。
大家伙鄙夷地看了一眼床边上的宁媛,纷纷转身离开。
唐珍珍心中畅快极了,和自己三姨把一脸愤懑的王建华也都干脆地拉走了。
她可不能让王建华嫉妒起来犯浑,破坏宁媛和荣昭南那坏分子的“姻缘”。
荣昭南把漏风的大门关上,转身看向宁媛,见她一脑门虚汗,整个人抱着被子坐在木板床上。
他厚厚的黑镜框后的锐目闪过莫测,声音冷淡:“你……为什么要帮我?”
宁媛听出来他话里的冷淡和警惕,苦笑:“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荣昭南微微挑起剑眉:“是么,说说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