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月只迟疑了两秒,指尖就落在了他衬衣扣子上。
不就是脱衣服吗,又不是没脱过。
只是现在和以前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现在他们连正儿八经的亲吻都还没有过。
手指控制不住的就有些颤,还是有些害羞。
宫恒夜的眼神也越来越沉,眼看她颤着手指解开了他第三颗衬衣扣子,他轻搭在她后腰的手不由收紧两分。
却没说什么,也没阻止她。
而温月这时候也顾不得害羞了,因为衬衣扣子解开,她就看到了从肩膀缠到胸口的白色纱布。
温月什么也不顾忌了,加快动作,把他衬衣扣子全部解开,朝后一推。
他上半身几乎一半都被纱布裹着,一看就知道伤得是很重的。
而且根本不是冯阳说的只伤在肩膀,心口处明显也有血迹。
温月睫毛狠狠颤抖,心口这一枪应该是打歪了,不然的话……
指尖轻轻在纱布边缘摩挲,不敢触碰有伤的地方。
喉咙里堵着石子儿似的,轻轻吞咽就疼。
她抬眸看他,眼圈已经红透了,睫毛上有泪珠子悬着,声线紧绷,“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宫恒夜指腹从她眼角擦过,“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温月眼泪掉了下来,“都快打到心脏了还不严重吗?”
她的眼泪像的掉到了他心里头,让他心脏某处也化成了水。
他弯唇,“只要没能要我的命,就都不严重。”
温月皱眉,“你怎么……”
不等她说完,他微仰头,薄唇落在她眼角,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
眼泪沾在他唇上,有些涩。
他低声:“我说的都是实话,不哭了好不好?”
温月吸吸鼻子,“不好。”
他把他自己伤成这样,还不让她哭,有没有道理!
宫恒夜轻叹,“伤口再疼我都受得了,可月月哭的我心疼,我受不了,怎么办?”
温月目光一颤,眼泪更大颗了,“你就会说这些哄我……”
宫恒夜弯唇,摸摸她头,忽然说:“其实,在手术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
温月泪眼朦朦的对上他深沉眼眸,“什么梦?”
宫恒夜薄唇轻抿,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小腹,“那时候,月月比我更疼,是不是?”
温月呼吸微窒,眼泪在那瞬间好像都僵住了,“你,你想起来什么了……”
她的反应都告诉他,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梦见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在梦里看到同样的中枪画面,然后又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憔悴。
程永安在他耳边说着那些安慰他的话。
什么孩子早晚还会再有的。
他醒来时不顾一切要马上回来,也是因为他太想她。
恨不得第一时间到她身边,抱抱她哄哄她。
他想,他什么都能忘了,可他绝不该忘了,她为他承受过的疼痛。
宫恒夜捧住她的脸,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湿润,眼底温柔,“想起来,我曾经有多爱月月。
也想起来,我的月月,有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