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睦行军打仗时跟渊梯斗智斗勇太费心思,平日里向来直率,眼下亦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本宫招顾卿做驸马,是为征战渊梯大业。你我不过同袍之谊,再无其他。”
接着又道:“虽说按周朝惯例,驸马不可入朝担任重要官职。但顾卿不必有此顾虑,跟随本宫于关外立下军功,父皇定会酌情考虑。”
顾衍沉默,片刻,应声答复:“下官能得公主青睐,已是大幸。若再强求陛下器重,实属不知好歹。”
重睦闻言倒有些惊讶,不曾料他对仕途竟无甚执念。
如此看来,唯有结合之前听来的传闻方能说得通:是因为封知榆嫁予他人的缘故,顾衍万念俱灰了罢。
本欲告辞的重睦待抬步时,只又稳住身形安慰他:“本宫知道顾卿顾念知榆,今日知榆嫁作他人妇,还请顾卿放宽心,勿要钻了牛角尖。”
男儿志在四方,重睦还是希望以顾衍之才,能够安心伐渊大业。
顾衍也确实没让她失望,两人不久后便定下婚期,方有了今日大婚。
“说到底不过是可怜人互相舔舐罢,封家小姐嫁了岩候,顾大人娶谁不是娶,倒不如尚主风光无限。”
“嘘,仔细你的舌头。叫公主听见还要不要命了。”
听得屋外府上侍女叽叽喳喳,重睦倒无所谓,慈衿已然变了脸色:“公主,可要延年万里去教训她们几句?”
重睦摇头:“实话而已,本宫也清楚,不妨事。”
封知榆出身显贵,自幼才名惊绝天下。而顾衍亦是才华横溢,能力过人,会被她吸引不足为怪。
况且重睦对顾衍并无男女之情,上辈子没有,重活一世自然也不会。
即使从未成亲,照样一世快意洒脱。
除却没能将打得渊梯兵抱头鼠窜反而被他们逼至退守都城外,再无遗憾。
“对了,你去寻些鱼脂霜来,本宫晚间时候拿给驸马。”
慈衿面露不满:“不去,跟表小姐牵扯不休,他才不配公主这般照拂。”
“你若不去,本宫可出门了。”
“哪有妇自己出洞房的!”
慈衿拗不过重睦,只得不情不愿地踏门而出,遇见那几个嚼舌根的侍女时恶狠狠地哼出声。
重睦失笑,顺势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又乖乖坐回床边。
清晨醒得实在太早,她早已觉着困倦,索性半靠着床沿闭上双眼。慈衿拿来鱼脂霜后轻轻放在桌上,也转身离去到了外间。
直到屋外传来隐约人声,重睦方才迷迷糊糊醒转。
“广益准备去见姐姐了吗。”
封知榆从五岁便养在她的姑母,也是重睦的母妃封贵妃膝下,这声音之熟悉,重睦绝不会认错。
她下意识凑近窗边,只听得顾衍低语传来:“下官面见妻子,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