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裴思渡问什么,她都用最简短的话回答,不耐烦了,就直接说:“这些信息您可以直接问思然爸妈。”
讲题时候的温柔,像来自另外一个人,并且只对裴思然。
玩剧本杀时的桑絮,睿智、聪明也心黑,她们可以做场上最好的搭档。但转瞬,对她坚定不移表白的人,冷着神情说抱歉,游戏结束了。
宛若局外人,冷静地开始复盘。
在公司时的桑絮,无论跟同事在一起有多自然与高兴,见到她,笑容很快便收敛,客气地同她打招呼。用桑絮的话说,谁见到领导会高兴。
之前的偶尔接触,这几天的独处,裴思渡自认为用了从未有过的心思,但桑絮仍我行我素。
她可以面无表情地在车站等她,也能在吻她时动手动脚,事后还能面不改色地进入下个环节,没有任何温存和情话。
她可以温柔地背她走很长的路,说“我不会把你扔下”,但下一秒冷言说“我要辞职”。
欲念腾起时,能把她折腾到面临窘迫的生理反应,不得不去换内衣。但她自己好像全然不被影响,置身事外地睡下,连抱她都不再有。
刚才,她们在不同的车厢,通过微信说些撩拨的小话,桑絮也很配合。
但下车后,她的神情看上去,并未被感染分毫的愉悦。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话少表情淡的女人,昨天晚上还乖巧趴下,让她吻她的胎记。
她会红着脸问:“你干嘛?”
亦会淡漠地接受她们俩短暂分别这种事。
纵是裴思渡自小就将情绪管理作为必修课来学,也叹服桑絮变脸的本事。
哪怕她做了无数事情,只要时间一到,一切又从零开始,桑絮照旧。
就像五年前,见过一面两面,桑絮冷淡到不跟她说话,她尚且能接受。见了五面六面,桑絮依然想不起她的名字,理由是跟裴思然太像,她就不能理解了。
再后来,她自以为熟了一点,约定等裴思然中考后,带她们俩去吃饭。
桑絮说好。
裴思渡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她说不用,到时候让裴夫人通知她就好。
可成绩下来的那天,她说谢谢,不用客气,就把裴家的联系方式删了。
裴思渡若真想在淮城找一个人,倒也不难,桑絮的信息她都有。但对方的性格让她明白,找到也是徒劳,人家就是不喜欢跟她们来往。
找到桑絮,只会惹怒对方,何况,她没有非找不可的理由。
这事就算了。
五年后再见,桑絮似是变了一点,开朗多了,但又像是没变。目光懒懒地扫过她,没有一丝触动。
裴思渡心想自己戴了口罩,认不出来也正常。后来摘下来,桑絮愣了下,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都把她忘了,坑她也不手软。
裴思渡确信,如果没有她事先准备好的协议,这次离别后,再见面的桑絮,还会冷漠地喊“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