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者生存,”青年微笑,他像是正在布道的耶稣基督,“在地球亿年的演化过程中,生命会产生数以万计的突变,大浪淘沙后最适应当下环境的那几种会保留下来,生命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这时就可以称这个突变为进化。”
“假设将咒灵视作灾变,咒术师就是最能适应这种环境改变的人。”
“当然,由于异能者五花八门的异能力,他们无论是战力还是适应险恶环境的能力,都比普通人要强,所以我姑且将他们视作一种与咒术师不同的进化方向。”
“但是有一点无可置疑,”青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显得有些淡漠,“那些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显然已经被当下这个社会抛弃了。”
“他们能产生咒灵,却无力抵抗,倘若没有咒术师的存在,恐怕很快就会被那些咒灵吞食干净,同理,在战力上,普通人依旧没有与异能者匹敌的可能,倘若让港黑那位重力使对普通人发难,哪怕精锐如政府的军队,一时间恐怕也有些棘手。”
“所以呀,”青年有些困惑,又有些无奈,“像这种显而易见已经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物种,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救他们,也不明白——”
青年笑了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将他们当做同类。”
“如果有需要的话其实可以圈养起来,就像蚂蚁圈养产蜜的蚜虫一样,唯独不需要为了这些人送上自己的性命,这样本末倒置了。”
夏油杰沉默的看着他,起身,“我帮你叫救护车。”
青年叹了口气,“算了,这世上清醒的人终究是少数,但是你总会明白的。”
他抬头,视线虚虚的落在夏油杰的眉心,“或许,如你这般的个体,最终也是会被淘汰的一部分。”
“但是不用帮我叫救护车了,”眼见着夏油杰要拨号出去,青年出声阻止,“我在这儿约了人见面,他待会就来了,所以把医疗箱留下就
好,麻烦你了。”
夏油杰将医药箱留下,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但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只是疏离的起身,然后转身离开,摆明了要与青年划清界限。
只是在夏油杰走到一楼,即将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青年清晰的提醒声。
“记得看完后把《进化论》还回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内显得有些轻,但是夏油杰觉得像一支利剑刺进了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低头,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拿了那本青年递过来的《进化论》。顿时感觉手心发烫,大步走回一楼,胡乱的将书塞到了一个书架上。
他这个角度看不见青年的身影,但是他似乎听见青年笑了一下,那笑声像是响在他的耳畔,令他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背影似乎还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慌乱。
二楼,青年目送夏油杰离去后,收回了视线,拎起自己的衣角爱惜的擦了擦手中笔记本的封面,灰尘被擦净,露出了其下如蛇般缠绕扭曲的黑色纹样。
若是此刻夏油杰留在这里,他会发现青年笔记本封面上的纹路,与今天他在五条悟手中看到的那本名为《新世界》的书封面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吹去笔记本上最后一点浮灰后,青年打了一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阿道司·福特,禅院先生,现在已经……”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
“超过我们约定的时间十分钟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到——咦?现在?”
福特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翻窗进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站在他面前。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会把见面的地点约在图书馆的,说罢,你想干什么?”
福特微笑,“只是个人爱好,图书馆是个能跨越时空与先哲对话的地方,如果冒犯您了,我道歉。”
“只是您似乎早就到了?”
“到的没有那个倒霉的咒术师早,”禅院甚尔扯出一个稍显戏谑的笑,“如果你因为那个咒灵死了,就是被这个世界淘汰了。”
“抱歉,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福特从怀中取出一个皮夹,从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消息的钱我先前已经付了,这儿是三千万,我希望您能把那幅《拉小提琴的女人》带给我。”
“一个月后。”禅院甚尔接过支票。
福特颔首,“那么我等您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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