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寝榻,拉下床幔,将从菩提那收到的红木盒取了出来。
盒子“啪嗒”打开,里面紫色符文石流转华光,异常漂亮。
她又去找来银针扎破手指,一滴血滴落在宝石,很快的,便如滴入沙漠的水露被吸收的无影无踪。
宝石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未曾生过。
只是里面的黑色符文在吸入血液后,被红光包裹闪烁一瞬,遂而又归于平静。
菩然目光沉沉,闭上一只眼睛,将宝石凑近细细打量。
血液被吸收代表什么?
代表她是权位竞争人。
她必须要去争,去抢,去握紧这份权力,不然总会被其他竞争者现,从而铲除。
背负权力的代价是沉重的,这座大山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压在你身上。
如同这些皇子夺嫡,其中或许是有无心参与之人,但残酷而曲折的竞争一定会波及无辜。
你有资格便是罪。
有资格便面临被铲除的危险。
菩然静静凝视宝石许久,忽而叹息怜爱了谢谨言一下。
“你也是不容易。”
好了,她现在也要去夺权了,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再风平浪静了。
她将宝石收好,松松懒懒躺在床上呆,没多久春桃来报:“公主,宋昭求见。”
外面最后一缕夕阳余晖也彻底散去,天空布上灰蒙蒙的浅黑,菩然揉捏眼窝,有些疲倦:“好。”
她来到正殿,一眼瞧见神色阴郁的宋昭,还有翩翩公子坐一旁饮茶的谢谨言。
男人风轻云淡,娴雅从容:“见到他,你有想起些什么吗?”
菩然当然想起了。
想起小皮鞭落下的清脆感。
她往那一坐,眼皮恹恹耷拉,无精打采像朵蔫了的花,将白日奔波的疲累表现得淋漓尽致。
“宋昭……”
她念着,提的宋昭心一紧。
他总觉得这语气很是熟悉。
宋昭,一款谢婉宁的前夫哥,菩然的鞭下亡魂,又是现在谢谨言派来的工具人。
菩然心里给他定位的清清楚楚。
这会儿她正一手支起脑袋,看向少年俊朗的面容,语气淡淡:“我虽不记从前,但见这位公子还是会感到欢喜。”
她眯起眼睛笑看谢谨言:“不然哥哥把他送给我可好?”
谢谨言未料到她会这般说,一时面色微冷,唇边不显山水的挂上假笑,转头去问了宋昭:“你可愿跟在婉宁身边?”
宋昭一时陷入两难。
说不愿,那是拂了公主的面子。
说愿意,背地里又要被太子折磨。
少年心中忽然对自己这条不值钱,任人随意把玩的命感到讽刺和不甘。
他的躯体分明立如青松笔挺,可却一直跪在人脚下。
心灰意冷间,抬眸准备回答间,正巧对上少女还未收起的戏谑又含有几分笑意的眼神。
那一刻忽然有什么直击天灵盖,他好像要抓住了什么,但又记不起来。
只是心神一颤,漫天的熟识感攀上脑海。
他听公主漫不经心道:“留在我身边,闲暇时帮我抄几部佛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