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冬季,整个京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凛冽寒风裹挟着纷扰白雪,寒气逼人,直往人骨子里钻。
街头巷尾的积雪让马车寸步难行。
这日一早,巡防营的士兵组织清扫积雪,这会儿倒是行路通畅。
京都最繁华的茶楼,在午后最为热闹。
“这大规模扫雪是干嘛?明日一早准又是厚厚一层积雪。”衣着华贵的公子问旁边好友。
“啧,这你都不知道?今日那位剿匪的将军就要回京了,巡防营那群狗腿子忙着讨好呢!”
“哪位将军?”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位,陪着新皇夺天下的顾可也,顾将军。”
“他呀!大名远扬,听说他这半年来辗转多地,马不停蹄的剿匪,啧,你说,他这么拼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他顾家的?”
“哈哈,当然是为了吾皇,他和当今那位是那种关系……”说话的人笑了笑,对着不清楚情况的好友挤眉弄眼,语气充满不可名状的意味。
“两个男的?咱们这位新皇还真敢玩啊?也是,杀叔夺位之人,什么烂事不敢啊!哈哈……”
“谁说不是呢?今晚在皇城设宴庆功,顾将军十有八九不回府……”这话点到为止,其中含义尽在不言中。
随后二人心知肚明,一阵充满玩味儿的低笑。
笑声还未止,正说笑的二人一前一后感受到胸口一股冲击力,待反应过来才现是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两位衣着华贵的两位公子龇牙咧嘴地捂着胸口,疼的额头冷汗瞬间冒出。
对方这两脚可没保留半分,普通人硬受下这一脚,够呛,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地上二人疼得眯着眼,看清来人后,一阵惶恐,都顾不上痛,只想跑。
却被对方拎着后颈,将人拖回来又是一顿揍,直到打的人不能动弹,两脚踢到墙边才罢手。
此人正是二人方才话题主角之一。
顾可也身材高挑,属于一眼就能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长的俊美不凡,五官深邃,双耳带兽齿镶玉耳坠,眉眼间总是透着股狂野狠厉,跟他对视,不免让人头皮麻。
如今,他刚剿匪归来,周身杀伐之气未散,让人不寒而栗,距眉一指宽处,有一道还未痊愈的细长伤口,配上此时眼底的冷意,越显狰狞。
眼前之人的威压让地上二人痛哭流涕,求饶不止。
这两人哪知道正主就在附近,否则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瞎议论。
顾可也向两人走近,每一步都像狠狠踩在人的心口之上,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索命,让人绝望不安。
他在二人身旁驻足,垂目睥睨。
随后抬脚狠狠踩在其中一人胸口,正是调笑新皇杀叔夺位又敢玩的那位,对方被踩的险些提不上气。
顾可也本就狂妄不羁,此时眼神透着浓厚的杀意,声音低沉带恨,“你们在背后议论我,我可以不管。”
他顿了下,笑了,“但是,胆敢对新皇不敬,口出妄言,休怪老子…拔了你们的舌头,要了你们的狗命,屠了你们全家,然后……剁烂了喂狗。”
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位新贵将军胆大包天,恣意张狂,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二人痛哭乞求,皆说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顾可也脚下踩着的人被吓得浑身颤抖,竟然小便失禁了,直翻白眼。
他毫无心软的架势,用剑柄拍了拍二人的脸颊,凉飕飕的开口:“还能听懂人话就好。”
二人舌头打结,忍着剧痛颤颤巍巍点头讨好,口中不断吐出明白了、不敢了、听得懂这等话。
顾可也嗤笑一声,“行,看你们还算有脑子,本将军就亲自送你们下楼,也好长长记性。”
两人怎么敢让这位爷送,连忙异口同声说:“不用了……”
顾可也决定的事,不容拒绝,不等地上二人反应过来,顺手就打开旁边紧闭的木窗,将二人连拖带拽往窗外一扔。
只见二人一前一后从茶馆二楼飞出。
寒风凛冽,呼呼作响。茶馆底下是积雪,虽然摔不死人,但能吓死人啊!!!
顾可也连夜兼程赶回来,本想着稍作休息便入宫,哪知道竟会碰上两个胆大包天的,竟然当着他的面议论阮翎羽和他的事,简直找死。
倘若此刻他不是急着入宫,他必得慢慢折磨那两人一番才行。
可今日他不想耽搁,他时间不多了。
他手握长剑,阔步走出茶楼,骑马逆着风雪向着皇城而去。
……
皇城,内殿外。
此时,顾可也丝毫不顾白雪沾身,身上热气将白雪融化,洇湿了一圈,他毫无知觉,默默伫立于内殿门外。
这时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顾可也闻声望去,眼神清澈明朗,透着希冀。一个白面公公钻了出来,小跑着过来。
顾可也忍不住先开的口,“如何?翎羽…不,吾皇可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