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把事情说了。
留守在南城的三位守将都十分着急,知道大事不妙了,皆是紧紧蹙眉,却一时间都拿不准主意了。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听顾舟指挥行事,让他们做前锋,带兵前去冲锋陷阵,他们都能分毫不惧,可是……若是做主将指挥,他们却稍显无力,都能做主将,却不是特别适合。
如今,顾舟又不在南城,若真打起来了,恐怕不利于他们。
“严伯伯,您看……”江升没了耐心,转头问,将目光投向了严谨。
严谨是在坐的这些守将中年纪最年长的,跟着顾舟四处征战多年,是与齐力同为顾舟的左膀右臂,顾舟离开南城只带了齐力,便是想着严谨能在南城做主,他经验丰富,自然值得信任。
“对啊!严老儿,你说,如今大军压境,时间紧迫!”其中一位守将接话道。此人三十出头,看起来精瘦,名唤武磊。
“是呀,你给个准信……我们听你的!”另一个一直踱步的守将也停下来脚步,此人四十有五了,名唤吕胜。他是个断臂,五年前跟随顾舟杀敌时,被敌军虎齿咬住了右臂,临危之时只能断臂保命,如今他左手用兵器,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在三人的目光下,严谨终于开口了。
“虽,只有半块兵符,我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严谨抚了抚胡子,缓缓喘了口气,继续道,“准备一下,出兵迎战……”
南城三十万大军,只有半块兵符在严谨手中,另外半块被顾舟带走了。
如今,平丘守着十万兵将,而他手中这半块兵符也只能去大营调十万兵将,二十万兵将对上南蛮不止三十万的大军,此仗难!
大伙儿都看出了严谨心愁。
吕胜左掌狠狠一拍,心大道:“怕什么?照样打的南蛮屁股尿流……哈哈哈哈……小升,你怕吗?”
“不怕。”江升说完,腼腆地笑了笑。
他想,今年年初他已经十八岁了,他的父亲十四岁从军征战,他的兄长在十八岁时早已跟着父亲上征杀敌两年了,他也一样不能退缩。
严谨看着江升,抚了抚胡子,犹豫片刻,眯着眼说着,“小升,那你与我去平丘……”
闻言,武磊蹙眉,急忙出口阻止,“我去,怎么能让这么个小子跟你去……”
“是呀!我去,我经验丰富。”吕胜也接话道。
“……”
严谨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个个身上都有残疾,怎么?能有年轻力壮的小子强?”
吕胜:“……”
武磊:“这话…有些伤人……”
严谨冷哼了一声,瞪着本就伤残还敢不消停的二人道,“你们就好好守着南城,尽快给京都顾府传消息才是正事……”
“凭什么?上次他们四个去平丘,不让我俩去就算了,这次也是,怎么?严老儿,你六十多岁,这么大岁数了也敢上战场,凭什么觉得我们残疾了,就不能打了?讲不讲道理!”吕胜气呼呼道。
哪知道,严谨压根儿不买账,呵斥道,“没错!你们就是不能打了!”
“我人老了,不讲道理又怎么了?你们两个,守着南城,就这么定了!”
说完,严谨起身准备带着江升出去准备了。
吕胜还想叫嚣什么,却被武磊拉住制止了。
吕胜不甘心还想辩解什么,哪知道武磊用眼神示意门口。
严谨与江升背对着门,所以自然不知道顾云朝。
只见,此时顾云朝早已站在门口。
顾云朝开口,“严伯伯。”
严谨扶着椅子,转身,长着褶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置信问,“云朝,你怎么回南城了?”
虽然担心顾云朝是私自回南城,但,见到风尘仆仆的顾云朝的这一刻,压在严谨心头的巨石才终于松了。
顾云朝不答,反而语气笃定道,“我带兵去平丘,您守着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