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日前所见的那位县衙的捕头,似乎不遑稍让。
这是一个劲敌。
6潜见此,心中先多了几分小心,面色平静地道:“五文钱。”
那壮汉直接伸手入怀,摸出来五个铜板,丢在摊子上,却连那张双鱼弄浪的剪纸也不拿,而是问道:
“听闻贵地有一个赵家屯,那里有一位名叫6潜的剪纸师傅,剪纸手艺十分了得。不知小兄弟,可否认得?”
6潜早知他会有此一问,刚准备要糊弄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女子不知怎地就听见这句话,立刻走过来,冲6潜笑道:
“小6师傅,可以啊,你这剪纸的手艺,连这些远来的贵客都听说了,还专程跑过来找你呢。”
一边说着,她冲6潜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那表情似乎是在说:“瞧瞧这阵仗,肯定是大生意,还不赶紧地伺候好了?”
6潜看这女子,三十岁上下,脸型倒不难看,只是脸上坑坑洼洼的,就显得就有些可恶。
她显然认识6潜,这并不奇怪,可惜6潜并不认识她。
如果可以的话,6潜现在很想将手伸进她嘴里去,向两边拉一拉,好好夸赞一下她的机灵劲儿。
听到这女子的话,那壮汉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
他立时看向6潜,双目中的一道寒光,一闪而没。
6潜脑筋急转,正在想着说辞。
就在此时,他一抬眼,便远远地看见,王祖望一路小跑地跑过来。
一边跑,一边喊喊着:
“小6师傅——
6潜——
我的剪纸好了没有——”
6潜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应道:“好了,我给你拿。”
说着,他弯下腰去,去地上拿早给王祖望准备好的包裹。
他弯腰的时候,左手下垂,一张吊睛白额剪纸,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白天时,6潜的两只袖子里,总会放一张吊睛白额、一张神火飞鸦,用来应付各种突状况。
6潜的动作很轻微,那张吊睛白额又落到了铺面下面,壮汉站在6潜面前,都没有看见。
等6潜拿起那个包裹,缓缓地站直了身体时,王祖望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多……多少钱?”
6潜将包裹交给他,道:“一百五十文。”
王祖望直接拿出一个钱袋子,倒出一堆铜板,只大概数了一下,就将钱袋收起,拿起包裹,扭头就走。
那个脸上坑坑洼洼的女人,一脸得意地冲6潜挑了下下巴,笑道:“回见啊。”
说完,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6潜笑吟吟地看着她的背影,右手袖在袖中,没有说话。
他的铺子前,转眼又只剩下了一个人。
街上的行人,也都是匆匆而过,并没有人再注意他这边。
“倒是我走眼了,没想到6潜兄弟还是大隐隐于市啊。”
那壮汉双目紧盯着6潜,笑着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收,道:“不知6潜兄弟,方不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呢?”
他的一只手掌,握在刀柄上,掌背上青筋已经暴起。
看起来,这把刀在瞬间就能出鞘。
6潜如今的身法,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躲得过去这一刀。
6潜问道:“不知客人想要什么剪纸?”
高大汉子伸出一只蒲扇大手,随意地在货摊上拨弄了几下,最后挑中一张双鱼弄浪,道:“这张?”
6潜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番。
这汉子浑身气血旺盛,即便隔着衣服,也能看到其身上虬结结实的肌肉,一看便是武道高手。
比之日前所见的那位县衙的捕头,似乎不遑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