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闻讯而来的街坊就挤满了姚氏家的小院。
热心的婆子媳妇扶起姚氏和张珍,低声劝慰。
几个见多识广的老汉,到驴棚里查看详情。
哀福也凑在街坊堆里看热闹。
虽然心里畅快,但是做贼心虚。
只敢挨在人群后边,听着姚氏母女的哭声和街坊的议论。
哀章没去跟着看热闹。
心思缜密的他连夜收拾好剩下的乌头草,连同布袋、铲子装到一起。
天刚放亮,他就趁着四下无人揣着这包东西,远远的穿过几条街,跑去另外一个坊找个僻静之所,仔细地掩埋了起来。
姚氏在街坊的劝慰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小张珍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挨着母亲。
看到姚氏起身止住了哭泣。街坊一个在郊外帮人放过羊的老汉,捏着一片沾着精料的草叶走了过来。
“张家弟妹,昨晚你家可用这草料喂了驴?”
老汉扬着手中的草叶问。
姚氏仔细看看老汉手中沾满精料的鲜草,摇摇头道:
“没有,我家里就母女二人度日。平日里都是买些干草料喂驴,只有盛儿休营回来时能打些鲜草。
近几日盛儿未曾轮休,这等鲜草家里没有。”
“那奇怪了,你最近可曾得罪了什么人?”老汉蹙着眉问。
“我们孤儿寡母度日,平日里都靠着街坊邻里关照。对大伙感激还来不及呢,哪会得罪人?”
姚氏低声道。
“就是,张家弟妹为人和善,珍丫头又乖巧讨人喜。她们母女平时和我们街坊关系最是和睦,能得罪什么人?”
一个拿着帕子,帮张珍擦着泪的大婶也帮腔道。
“驴子是因为吃了这来历不明的草料才。。”姚氏猜出了问题所在。
老汉叹口气道:“正是,这草料中掺杂了乌头草。乌头草在长安城郊外就有。
乌头草有毒,一般打草的庄户人都识得。放养的牛羊也不会去吃它。
但这食槽中的乌头草,混上了青草又拌了精料,驴子贪吃,看样子还吃了不少。”
闻言刚刚平复了心情的姚氏,又瘫坐在地上。
乌头草拌上青草、精料,如此处心积虑。
到底得罪了谁?
是谁这么狠毒,来害自己这可怜的母女!
想想自己连死了两任丈夫,现在养头驴子谋生都能被人下毒。
姚氏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又止不住往下落。
边上几个婆子大婶又不迭的劝慰。
既然有人下毒,街坊中有热心肠的赶紧跑去报了官。
不多时,一名当值贼曹领了几名吏卒,跟着坊丁来到姚氏的小院。
曹官先遣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吩咐坊丁带人处理了中毒的死驴,又把食槽中剩下的草料带了些,装回去取证。
回身吩咐姚氏,若还有其他线索到衙门汇报后,就回衙署立案去了。
几个婆子把姚氏搀进卧房,也各自散去。
姚氏越想越悲,扑倒塌上眼泪婆娑兀自哭个不停。
小张珍无奈,蓬头垢面的去厨下胡乱煮了些吃食端到卧房。
看到乖巧的女儿,姚氏虽然止住了哭泣但是也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