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章崇儒、重孝道,对皇室忠心耿耿。
此事又是关乎皇帝和太后团聚的人伦大事。
虽然吴章也没什么头绪,但是依然紧锁眉头,陪着两位弟子苦思破局之策。
“大司马最近搜集不少民间祥瑞,定然是崇信鬼神之道。
莫不如我们给大司马府制造些凶兆,大司马必定恐慌。
到时候我去府上进谏,以全陛下孝道破大司马府之凶象。
此计可行否?”
吴章不知道,王莽从各地搜来的“祥瑞”。
除了有些是深喑其意之人所呈外,大部分都是他和王恽等人自己捏造出来的。
他能信这些才怪了。
王宇和吕宽听了老师的计策俱都称善,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莽除了在母亲面前袒露本性外,在家中小辈前也一直以刚正示之。
所以王宇也并不知道,他父亲的那些“祥瑞”都是自己捏造的。
说干就干。
颇具理想主义的师徒三人,开始推敲起细节来。
论评诗史、讲大义,吴章在行。
要鼓捣这些恶作剧的事情,他是一筹莫展。
“传说黑狗血颇有异灵,不如趁夜撒些黑狗血到大司马府门上。以之为上天异警。”
最后还是吕宽建议道。
既要引起大司马的注意,又不能做的太出格。
这趁夜泼狗血的事情,确实最合适。
吴章虽然觉得这事有些下作,但造凶兆的提议都是自己说的。
吕宽提出泼狗血的计策,他又怎好反驳。
往自己家大门泼狗血,王宇也有点别扭。
不过又想想,不泼狗血,难道还能下药毒倒府上几个人去?
泼狗血就泼狗血吧。
此事关系重大,定不能让第四人知晓。
这泼狗血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吕宽身上。
入夜,玄月如钩。
淡淡的浮云蒙上金钩,月亮就像长了一层毛边。
晚风吹过,静谧的长安城街头已有些初冬的凉意。
躲过一队巡街的京兆府铺兵。
吕宽拎着个罐子,悄悄的沿着墙根往大司马府摸去。
罐子里面是下午买的一只黑狗杀出的半罐子血。
夜已深,四处静悄悄毫无生息,王莽府上大门紧闭。
吕宽将罐子捧起来,紧张得身子有些颤抖,慢慢迈步往大门靠近。
大门另一边不远处的墙根,有一双眼睛正疑惑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