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竟然和魏三郎已经同乘一马,搂搂抱抱了!看在他眼里,跟刚刚长大离窝的小幺鼠把自个儿脑袋塞猫儿嘴里……有什么区别!
事情发展超出了预计,他必须得写信给京城,让师父、大兄、二兄他们知晓。
等等,书信来回至少得一两个月,他们远在京城,知晓也来不及了!
而魏桓的说法,“正式登门拜访”……更听得他汗毛倒竖!
正式登门拜访,必然有事商谈。除了自家幺娘,他还有什么别的事要登门商谈的?
幺娘身边只有他一个阿兄……想来想去,都是他叶家三郎,要单挑魏家三郎的时刻了。
叶羡春嘴角抽了几下,想哭。
门外再度试图推门时,叶羡春默默地抽回自己挡门的腿,心里酝酿着拒绝说辞:
幺娘,魏三郎出名的狠辣薄情,你们在一处,叫我们如何能放心?不成不成。
幺娘,魏三郎是皇亲国戚,你和他在一处,以后就要和官府打一辈子交道了。不成不成
幺娘,想想他魏家三代牌位,遗腹男丁。你想他入赘叶家?魏家三代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他魏三郎会不会恼羞成怒,当场翻脸?不成不成——
叶羡春想得出神,门外的人几次推不开门,发力再推,两扇门板砰地左右打开,其中一扇带着门栓,不偏不倚正砸门后叶羡春的脑袋上。
叶羡春只觉得脑袋嗡一下,眼前闪过大片金星。被门栓打中的同时,随着脑瓜子闷疼和满天金星,突然又有一道灵光闪过脑海,计上心来——
他的眼睛往上翻,砰,顺势往后躺倒。
手脚摊开,两眼翻白,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
叶扶琉同时跨进门来,冲身后笑说,“刚才如何都推不开,不知磕碰到什么东西,突然就开了。该不会家里进了贼,拿物件挡门吧。”
迎面青石地上躺倒
一个人型物件。大字型,手脚宛然。
叶扶琉进门时还在说笑,真正惊见可疑物件,反倒不再说话了。原地回身,取来门外的一盏灯笼,脚步无声无息沿着影壁绕去另一侧,提着灯笼从侧面映照过去。
魏桓系好马进门,正看见晕黄灯笼搁在旁边,映出青石地上躺着动也不动的人影,叶扶琉扔了灯笼蹲在庭院地上,拼命地摇:“三兄!”
魏桓细微皱了下眉,快步过去,蹲在叶扶琉身侧,“令兄怎么昏倒在地上?”
叶扶琉飞快地检验一遍,叶羡春额头现出明显的淤青,她抬手摸了摸淤青处,鼓起好大一个血包。
她若有所悟地回身去看门栓高度,人如果坐在门边,正好打上,岂不就是如今局面。
叶扶琉懊恼地吸了口气,“哎呀。”
魏桓回头看见门栓,也沉默了。刚才叶扶琉几下没推开门,是他加了把力。
叶羡春身体绵软,毫无反应,显然陷入了昏迷。魏桓拨开眼睑看了看,两眼翻白。
“撞伤头部,或引发颅内淤血,不宜挪动。先原地查验伤情,如果情况不好的话,要尽快请郎中。”
叶扶琉担忧地去摸三兄脉搏。脉搏稳健跳动。
叶扶琉:?
魏桓也去摸叶羡春的脉搏,脉搏剧烈跳动,并且在验脉的短暂时刻里,越来越快。
魏桓沉吟道,“脉象不太好。”
叶扶琉又去摸脉象。两人一个按左手,一个按右手。
躺着地上的叶羡春:“……”
魏桓自己久病成良医,诊了第二回脉,越发感觉出不对,“脉象罕见,忽快忽慢,莫非是昏迷引发窒息,喘不过气?”
叶扶琉大为担忧,骤然起身,“三郎替我看顾片刻,我去请林郎中来。”
魏桓看了看夜色,“骑马快些。你在这处看顾,我去请人。林郎中家住镇子何处?”
说的有道理。叶扶琉正在报巷子门牌,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忽然动了。
叶羡春抬手捂着自己额头撞出的青紫大包,慢慢的坐起身,眼神茫然,环顾左右。
叶扶琉和魏桓互看一眼,悬在半空的心放下了。人醒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