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走了?难得。”叶扶琉笑起来,“知道了。叶家不拿你们沈家的,添点米面铜钱,回馈乡里算我们一份。”
出门搅合一通,心情松快几分,她去河边转悠一圈,拎了十斤螃蟹回来。脑子撞坏了忘事,胃口可不会改。自家阿兄喜欢吃蟹。
走到门边,看了看隔壁关紧的门户,脚步顿了顿,蟹性寒凉,对中了热毒的人有好处。
“不知道三郎吃不吃蟹?”
秦陇拎着螃蟹进门去问。
很快原样拎着螃蟹回来了。
“怎么,三郎不爱吃?”叶扶琉纳闷地问,“那也不用拎回来,留给魏大魏二吃也好。”
秦陇大大咧咧把螃蟹往门里一扔,“魏家郎君爱吃,刚才问我叶家吃不吃蟹?我说叶家
每个都爱吃。魏郎君说,魏家有肉菜,今晚他带几个菜上门,两家一起吃蟹如何。”
叶扶琉想了想,“上次应了他一顿晚食,后来没吃成。行,叫他们今晚过来。”
“哦,那主家你去吧。魏郎君在门外等你。”
叶扶琉:?
叶扶琉摸不着头脑地出去。两家门外的空地处,魏二正准备鹰架,魏桓牵马在门外,在刷怀风的黑亮鬃毛。
叶扶琉站在门边:“魏家又要出去郊游?叶家人都没空,你们自去吧。”
“不是郊游。”魏桓刷好鬃毛,摸了摸油光体壮的马背,喂了把干草。“需得进山猎几只猎物,晚上才好带着肉菜上门。不知叶家口味,请你去山里选食材。”
好家伙。拐弯抹角绕一大圈,原来魏家的肉菜还在山里呢。
叶扶琉闷笑几声。套路,都是套路。
但这个套路好有趣,她喜欢。
她上前摸摸怀风的大脑袋,歪了下头,“我怎么去?骑马还是坐车?”
魏桓踩蹬上马,从马上伸手过来。“骑马快。”
叶扶琉伸手去迎,被拉上马的时候还在嘀咕,“骗人,我们两个骑马慢得很。”
魏桓拉动缰绳,怀风开始轻快小跑,“那就慢慢地骑马。”
“慢慢骑马,天黑了也进不了山。”
“魏二带绝云先进山捕猎,我们慢慢地骑马过去。”
“瞧,隔壁李家娘子话都不说了,盯着我们这边。”
带着人体体温的长披风从身后扯来身前,挡住了头脸。“她们看不清。你不认便是。”
叶扶琉把披风拉下,“我有什么不敢认的。不就是进山选个菜。”
你来我往十来句,都是随口漫应的闲话,镇子长街逐渐被抛去后头,叶扶琉侧身坐在马上,小巧下巴靠在身后温暖的胸膛,闭上眼,蹭了蹭。
怎么办,还是喜欢他。
——
真正进了山叶扶琉才发现,不是她选菜,是鹰儿选菜。
地上一声呼哨,天边的小黑点盘旋回转,半空里扔下个血淋淋的猎物。
叶扶琉定睛去瞧,是只南飞的倒霉大雁。
地上很快堆起一大摞猎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大的小的都有。最大的猎物是一只刚成年的小黄羊。莫说加几个肉菜,做满桌山珍都够了。
高处传来一声极为响亮的鹰唳,绝云自百丈高空俯冲,裹挟着呼啸风声直扑下来,半空猛地收翅,血淋淋的鹰爪钩抓在魏桓肩头。
看着惊心,还好早穿上了架鹰的牛皮护具。
魏桓赞许地拍拍绝云的脑袋,投喂了一块肉。绝云吃饱喝足,惬意地开始咕噜咕噜。
野味装满四个大袋,原路回返。来的时候就不怎么快,回去更加地慢。绝云自认是大功臣,昂首挺胸地骄傲站在主人肩上,魏二如何哄也不肯下去。
叶扶琉笑得飙泪,“肩头站着鹰,还怎么骑马?”
魏桓便安抚地摸了摸怀风的大脑袋,把缰绳递给魏二,“不急着回去,绕在山下走走无妨。”
两人便沿着山间小路慢行。
说慢行,是相比于马速来说。叶扶琉脚步轻快,走得半点不慢,一会儿跳上斜坡走几步,一会儿蹲地上薅一把菌子,时不时回头催促两句,“快些快些。”
“嘘,绝云要睡了。”魏桓领着绝云在山间慢慢地走,修长的手指抚过黑亮羽翅,又挠了挠脖颈间的细绒毛,绝云惬意地眯起眼睛,咕噜咕噜。
叶扶琉摘了满手的菌子,走回魏桓身侧时,魏二正好把昏昏欲睡的绝云接过去。魏桓重新牵起马缰绳,视线瞥过她手里。
“左边褐色的有毒。”
叶扶琉早等着他呢,满手的肥厚大菌子往前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