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阿矜没想到,打开屉子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颗东珠,看大小,应该是上回岳晋阳拿过来的。可是,岳晋阳拿来的东珠,上回不是已经尽数赏赐给后宫的嫔妃了吗?
阿矜没多想,拿起旁边的金创药,推回屉子,往龙榻那边走。
6倾淮已经坐在榻边将外袍和中衣脱了,正在解里衣的系带,阿矜还是头一回看见6倾淮自己动手,将金创药放到小几之后小步地走到6倾淮的身边:“陛下,奴婢来吧。”
阿矜以为6倾淮会松手,谁知他竟亲自将里衣的系带递到阿矜的手上。阿矜伸手接过,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将6倾淮的里衣脱了,露出上半身。
阿矜拿起小几上的金创药打开,准确地找到刚刚见过的右边手臂上的淤青,用手款了一点药膏出来,给6倾淮抹上,6倾淮的身体很温热,药膏冰冰凉凉的,雪白的药膏碰到6倾淮的皮肤之后就化成了透明的。
不仅药膏是冰凉的,阿矜的手也很凉,碰到6倾淮的时候,仿佛碰到了6倾淮的心,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摩挲。
6倾淮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往旁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阿矜连忙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太用力了。”
“不是,是朕,想要你了。”6倾淮直白地开口,阿矜的手还顿在半空。还未反应过来,唇已经被6倾淮封住了,碰到了唇上的伤处,阿矜BBZL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被6倾淮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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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矜半夜里醒的时候,6倾淮正躺在她身边,呼吸声很均匀,感觉睡得很沉的样子。整个临华殿没有方才暖和了,大抵是炭盆里的红箩炭烧的差不多了,香料的味道也不似方才的浓烈。
阿矜现下觉得全身酸痛,特别是腰,脑子里莫名浮现方才6倾淮粗喘着气让她唤他名字的场面,脸一下变得有些烫烫的,缓缓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约莫是傍晚的时候水喝的多了,现下有些想如厕。偏头看了一眼6倾淮,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所幸这回她睡在外侧,不然要费好大劲才能起身。
阿矜站起身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殿内的凉意,忍着酸痛蹑手蹑脚地走到地上,靠着微亮的烛光,捡起自己的夹袄穿上,接着继续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做什么去?”
突然响起6倾淮清冷微哑的声音,阿矜的心都要吓出来了,略有些呆滞地回身,就看见6倾淮支着脑袋靠在枕上,看着她,一脸慵懒的神态。
“奴婢夜里水喝多了,去……如厕去。”说到如厕,阿矜还有些不好意思。
“去吧。”
阿矜如释重负,往外走,外面没什么人,只有值夜的小宫女缩在墙角冻得哆嗦,听见动静,开口问道:“阿矜姐姐,可有什么需要的?”
可能是因为冷,声音还有些细微的颤抖。阿矜记得,这个宫女叫宛音,阿矜想到了自己值夜的时候,有些不忍,应声道:“没有,天气这样冷,你去小厨房灌个汤婆子再来吧。”
那个小宫女听见阿矜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多谢阿矜姐姐。”
阿矜回到殿内,6倾淮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阿矜以为6倾淮已经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龙榻边,将夹袄脱了,尽量轻地掀开被子躺回去。头刚碰到枕头,耳边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6倾淮抱着了,他的头,埋在阿矜的颈窝,呼吸喷薄,阿矜觉得脖颈有些痒痒的。
6倾淮的手摸到阿矜的手的时候,阿矜习惯性地往后缩了一下,6倾淮像是知道她的手会往后缩,往前一握,就包住了阿矜的手。
“外头很冷吗?手怎么这样凉。”6倾淮问道。
“嗯。”阿矜如实应声。
“给朕绣的香囊,可绣好了?”
阿矜没想到6倾淮会在这时候提起这档子事,有些心虚道:“还未。”
6倾淮倒是想到什么,反问道:“可是整日里都待在朕这里,没有时间绣的缘故?”
阿矜原本还想找补找补,但是一想到6倾淮在汤池同她说的话,“下回若是要骗朕,就别让朕看出来。”一下就不敢了,老实回答道:“是。”
“朕明日就让唐祝在御书房架个绣架。”
6倾淮还没说完,阿矜先慌了:“陛下,奴婢会加紧绣的,御书房,就莫要置绣架BBZL了。”
“为何?”
“这,不合规矩。”
本来就是,这事若是被旁人,或是后宫的人知道了,她就是活脱脱的箭靶子。虽然她现下也同箭靶子也没有什么分别,可这积怨的事,还是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
6倾淮大抵是真的觉得好笑,笑得停不下来,许是刚睡醒,他的笑,又低沉又慵懒,仿佛是喉咙底下出来的声音,笑了好一会儿,开口反问道:“合不合规矩,难道不是朕说了算吗?”
6倾淮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还带着几分少年的得意和冷傲,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阿矜思量了一下,那个绣架,是绝对不能放的,想一想,6倾淮在同朝臣在谈事情,而她坐在一旁绣花,那个场面怎么想怎么奇怪好不好!
一咬牙,偏过头,娇娇地开口道:“陛下。”
6倾淮还能不知道阿矜的心思,摩挲着阿矜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