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酒倒进碗里,大牛端起一口喝光。江启作陪,以茶代酒,亦是一饮而尽。
三碗过后,大牛和他的一帮兄弟不再拘谨,大吃大嚼,大口喝酒。
江启细嚼慢咽,吃完一碗米饭便觉饱了。由于客人还在吃,江启不能放下筷子,也不能离席。仍浅笑着坐在桌前,看大牛他们喝酒猜拳。
这顿饭,大牛一伙人吃得心满意足。
当然,大牛不只是来吃饭,他带来两个消息。
其一:陈胖子交给亭长后,挨了二十板子。他爹老陈头,给亭长上供三十两白银,免了牢狱之灾。
其二:亭长的娘子程氏,约孟氏明日去她家说说话,聊聊家常。
孟氏很纳闷,她不认识亭长的娘子,从来没见过,完全不熟,聊哪门子家常?
江姜也很诧异,娘通过里长,才送了二十两的银票给亭长,老陈头又交了三十两,亭长什么都没做,白得了五十两,还不够?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可若不是为了银子,江姜实在想不通,那程娘子为何要找娘‘说说话’?
次日,忙完午食的那一段时间,孟氏去了亭长家。
去的时候,特地在胭脂铺买了上好的胭脂。
她向大牛打听过了,程娘子还年轻,二十几岁,往日里喜欢涂脂抹粉。
亭长也才三十出头。三十而立,正是立志立事业,事业上有所成就的时候。
孟氏在心里叹口气,她以为“钱货两讫”,这件事就翻篇了。不成想,对方竟是个无底洞。
里长不要银子,让他们一家欠人情债,且明确指出让江启来还,至于什么时候还,如何还,并不知道。
其实,非亲非故的,别人为何要白白帮你。起码,里长认为江启将来有实力还,才愿意卖人情,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看重江启。
这么想着,孟氏心里安慰了不少。
一路打听,孟氏来到亭长家的院门前,叩了叩门上的铜环。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名描眉画眼的年轻妇人打开大门。
她身穿艳丽的百花裙,头上插了五、六根簪,戴了全套饰,耳钉、项链、手镯、指环,热热闹闹的。
“想必这位是程娘子了。”孟氏嘴角含笑,“我是孟氏。”
“我正在屋里等着你呢,快进来。”程娘子挽着孟氏的胳膊,热络地道。
孟氏的目光,从程娘子热情洋溢的脸,扫向她抓紧自己胳膊的手指,有点不太习惯对方突然的热情。
但孟氏脸上仍保持着微笑,也任由程娘子挽着她进了屋。
“给客人倒杯茶水。”程娘子吩咐道。
正在打扫的妇人放下手里的活计,给孟氏和程娘子各倒了一杯苶。
家里雇了帮佣洗衣扫地做饭,程娘子是不做家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