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景就是再厉害,也应付不来这么多人,伤口的位置又被打了一下,疼的他吐了一口鲜血。
手中的砍刀也在这个时候被打了下去,还不等山贼的刀落下来,一根银针便过来了,直直地刺进山贼的太阳穴中,不出片刻功夫,沈淮景的身边就倒了一圈的山贼。
谢晚悠也趁机冲了进去,她手中的银针不是很多,根本来不及从空间里拿出来,这是个需要她手动翻找的空间……
想要全自动的念头刚浮现,银针便出现了,还贴着她的皮肤,一副生怕她没现的样子。
谢晚悠一愣,没有什么能比她的银针更好用了,尤其是作为武器,只要看准,用足够的力道放出去,就能让对方瞬间没了命。
沈淮景不小心又被打了一下,又是一阵吐血,他强撑着道:“不必管我了,他们的目的是我,这次若是不能要了我的性命,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谢晚悠本来是在认真应对山贼的,以为沈淮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分心听了一句,结果被山贼抓到了破绽,狠狠一刀就下来了。
她躲闪不及,只能以第一反应做出应对,侧身躲开,她的胳膊一定会受伤,以山贼这个力道砍下来,她这只手怕是保不住了……
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出现,一颗石头凭空出现,打掉了山贼手中的刀,而被谢晚悠护在身后的沈淮景也撑着补了一刀,了结了这个山贼。
谢晚悠眸色一沉,紧紧抿唇,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石头的方向,她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一切巧合都是他人的预谋已久!
流犯们配合的好,很快就过来了,他们抓着沙子就往山贼脸上撒,反正总能碰到,不管如何,也能给其他人争取一些时间。
眼看着落了下风,山贼们没办法,再不走,他们就得都折在这里了。
离开之前,山贼们还不甘心地看着命大还命硬的沈淮景,他们就没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怎么这么多次都还在频繁失手!
“撤!”
“可是……”
“闭嘴!快撤!”
没看到那一脸血的女人已经在放冷针了吗?!
他们就没见过能把银针用的这么邪门的女人,每一根银针都能准确无误地扎进太阳穴里,这是普通大夫能够做到的吗?
还活着的山贼撤离的格外快,比他们出现的度还要快上几分。
等到再也看不到山贼的身影,众人这才勉强从刚才杀红眼失去理智的世界中清醒过来。
山贼出现的太突然,大家刚停下来休息,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即便沈淮景和谢晚悠都给了提醒,却还是有不少人没反应过来,被山贼一刀砍死。
周围一地狼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不少人都不适应这个味道,胃里一阵翻涌,呕吐的声音一道接一道的传来。
沈淮景捂着胸口,眼底满是慌乱,方才紧急情况下,躲在角落里的暗卫出了手,谢晚悠察觉了。
他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这一路,不管谢晚悠怎么做,他都以为谢晚悠是故意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备,再猝不及防的给他来一下。
流犯没了八个,整整八条人命,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都是被山贼一刀砍下的脑袋,这画面,跟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谢晚悠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她对于人血并不陌生,对于尸体也不陌生,可是现在,方才喷射在她脸上的血液还没干,黏腻,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没回头,不愿意去看身后的沈淮景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水潭边上,将脸上的血液冲干净,她这才能够勉强喘一口气。
身上也被血液浸透,她讨厌这种感觉,无论是什么样的死亡,她都不喜欢。
找到备用的衣服,她打算清理干净,再给大家处理伤口。
就算在关键时刻勇敢反抗,可是普通百姓就是普通百姓,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伤了。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呕吐过后就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反应。
荣王府众人算是比较幸运的,荣王府的荣耀就是在战场上打下来的,家中晚辈都是自小就跟着师傅练武,这时候反而派上了用场。
女人们都没受伤,只是被吓得不轻,其他人也只有些许皮外伤,这样一看,受伤最重的反而是沈淮景。
方才乱糟糟的,大家都自顾不暇,没人在意到荣王一家的举动,在山贼刚离开的时候,荣王便倒在了木板旁边,给人一种他被吓得从木板上滚下来的错觉。
五房老爷方才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家大哥站起来,可是现在回头一看,大哥不知何时又倒下了,他心中大惊,却也能够明白荣王这么做的原因。
大哥不愿意告诉他们,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不仅得守口如瓶,还得帮忙遮掩一二。
“大哥,时川的情况好像不大好,我过去看看他。”
“好,方才那么多山贼都是冲着时川去的,他那还没彻底好的伤口,怕是又撕裂了。”
戚夫人还没缓过来呢,刚把丈夫扶回木板上,就听到了这句话,脸色更白了,忙不迭地看向沈淮景的方向。
沈淮景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唇边还挂着血迹,身上更是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看就知道刚才的情况不是很好。
“我去看看……”
既然戚夫人要去,五房老爷摸摸鼻子,就没有凑过去了,回过神来,认真清点了一下家人,现大家都还好好的,起码没有少一个,心里的石头才缓缓落下。
小半个时辰后,压抑的哭声开始传来。
好不容易才到这个地方,明明只要再幸运一点,他们很可能可以平安抵达宁安。
宁安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苦日子是过不下去的,他们之所以会被流放到宁安,本身的身份地位就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