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沮授的很多建议有道理,但是,他今天要的是批驳沮授,折服沮授。
袁尚淡淡道:“沮公的建议,有一定道理,却也不对。我一条条的阐述,毕竟理不辩不明,对吧?”
沮授忽然大笑两声,又坐下来道:“你说得对,理不辨不明,老夫倒要听听,你三公子有何高见?”
袁尚自信道:“先说第一条。”
“父亲和曹操开战之初,沮公提出三年疲曹的战略,道理上我认为是可行的,没什么错。”
“当时,郭图反对沮公的策略,建议决战,因为曹操势弱,而我袁军实力强大,大军南下可以一战而胜。”
“这一策略错了吗?”
“其实没有错。”
“父亲的实力远曹操,对袁家这样的强者来说,任何一个选择,只要选定方向推进下去,就不会出错。”
“沮公的持久战策略,没有问题。郭图的强攻策略,也没有问题。”
“错的是,你沮授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只顾自己,全无臣子的态度。你说说,一开始你提出打持久战,疲惫曹操的策略,父亲拒绝后,你沮授怎么做的?”
袁尚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
不等沮授回答,袁尚继续道:“你不愿意配合,也没有选择配合。”
“你心中不忿,就不吐不快,管不住嘴。”
“你说父亲不采纳你的建议,袁家的祸事就要来了,还说父亲愚蠢,更是公开说曹操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开战的决定,已经定下。”
“值此之际,所有人应该摒弃各自的立场,拧成一条心,执行君主的命令。”
“可是沮公怎么做的呢?”
“开战之际肆意散播消息,搅乱人心。”
“你沮授是谁?是冀州的核心,掌握着父亲的军队,你的话就足以影响冀州人心,影响冀州安定,进一步影响大战的走向。”
沮授听着袁尚的话,皱起眉头。
他面颊也微微抽搐。
袁尚提出的话,他的确都做了,而且处处公开指责袁绍。
袁尚冷笑两声,继续道:“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沮授偏不。你没有维护父亲的尊严和威望,反倒处处和父亲做对。”
“换我袁尚主持大局,你这种战前搅乱军心的人,直接杀了祭旗。”
“也就是父亲仁慈心软,没有杀你。所以,先有田丰肆无忌惮,后有你沮授以下犯上。只要父亲不采纳你们的建议,他就是昏聩之主,你们就要唧唧歪歪,高呼什么天要塌了,冀州要亡了。”
“这是你的为臣之道。”
“一言不合,就大肆撒泼,形如泼妇。这种为臣之道,我袁尚不敢苟同!”
这是袁尚的切入点。
他就咬定沮授的为臣之道错了,你沮授是臣子,怎么能因为君主不曾采纳意见,就肆意诋毁。
沮授神色诧异,看袁尚时更是觉得意外。
袁尚真是废物吗?
这张嘴无比犀利,一番话更是戳在他的软肋上。
袁绍纵然有万千的不对,终究是君主,是他效忠的主公。
沮授不仅没有配合服从命令,还私下里大放厥词,实在不应该。
袁尚有一点也说对了。
袁绍的实力远曹操,不管决定怎么攻打曹操,只要能贯彻下去就没问题,怕的是左右摇摆。
沮授毕竟是正经的儒士,有忠于君上的观念,如今被袁尚一番话戳在软肋上,再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