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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环哭的不能自持,泪流满面,心中更是苦涩,但她也知道,大小姐说的都是事实。
她们做奴婢的就是如此命贱,是死是活,全凭主子一句话。
她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大小姐和吴姨娘手里,是打是卖,也就是大小姐一念之间的事情。
况且她也侍候了大小姐好几年,自然知道大小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再不甘心,再舍不得自己的性命,也少不得只能应承下来。
“大小姐,奴婢侍候大小姐一场,此番为大小姐顶罪,还希望大小姐能念着情谊,稍稍眷顾一下奴婢的家人。”翠环说着,不停的磕头,语气十分伤感。
沈卿云见翠环如此识时务,自然是乐意答应的,于是点头道,:“你且放心,你去了之后,本小姐自然会照顾你的家人。”
“好了,赶紧走吧,如果去的晚了,侯爷肯定要起疑心的。”吴姨娘催促道。
然后让人绑了翠环,连忙赶到寿安堂去了。
一进寿安堂,沈卿云就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祖母,父亲,都是我不好,一时不察,竟然不知道身边竟然有这般歹毒的丫头,凝露胶是我身边的翠环拿来的,我打翠环去买一些有利于二妹妹伤口恢复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丫头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想要谋害二妹妹,是我对不住二妹妹,还请祖母和父亲责罚。”沈卿云边说边哭,样子更是后悔万分,哭的几乎要昏倒一样。
沈老夫人一看,被绑着的翠环,还有沈卿云如此哭诉,心里自然是乐意相信的。
“原来也是奴才在作怪,云姐儿快起来,老身就说,这云姐儿绝对不会做这等恶毒之事,既然是奴才犯错,那就责罚奴才吧。”沈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沈卿云并不起来,反倒哭的更加伤心了,:“父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我恨不得替了二妹妹所受的苦,不管父亲如何惩罚女儿,女儿都绝无怨言。”沈卿云说的十分动情,满脸的真诚,让人不得不信。
不得不说,这沈卿云演戏的功夫是真高,方才还对沈卿瞳恨不得生吞活剥,现在完全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沈之信并不叫起,反倒是眸光深沉的打量着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沈卿云。
这个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却是他第一个女儿。
他也是满心疼爱的,而沈卿云自己也很优秀,美名在外,温婉贤淑,落落大方,完全不像是一个庶出的女孩儿。
可如今,他真的是要重审视一下了。
虽然事情有了交代,可是他却不信。
一个丫头为何要害瞳姐儿,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云姐儿,你是本候的长女,虽然不是嫡出,但本候待你跟嫡女无二致,老夫人更是疼你,如果你犯了错,肯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本候和老夫人肯定也会给你一次机会,本候再问你一次,这凝露胶的事情,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之信沉声问道。
沈卿云如何会承认,她除非疯了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
“不,父亲,我真的没做过,我与二妹姐妹情深,我如何会害二妹妹呢?父亲明鉴啊,我已经查问清楚了,一切都是这个贱婢自作主张。”沈卿云磕着头说道。
吴姨娘给翠环使了一个眼色。
翠环哭着点头,:“侯爷,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跟大小姐无关,大小姐并不知道这十八反的事情,奴婢也没告诉大小姐,大小姐是一番好意,真心实意为二小姐好的。”
“好,那本候问你,你为何要谋害二小姐?”沈之信看着翠环,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
翠环想了想,答道,:“是奴婢看不惯二小姐嚣张跋扈,有一次无缘无故的惩罚奴婢,所以才会报复二小姐的。”翠环说着,低下了头,蜷缩到一边了。
“你胡说。”琉光忍不住怒喝出声,:“这阖府上下,谁不晓得我们小姐素日里是最好性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处罚你,况且我日日都侍候小姐,陪着小姐,怎么就不记得小姐何时处罚过你了。”琉光的眼睛通红,双拳紧握,很明显,也是替沈卿瞳打抱不平。
翠环也没有与琉光争执,只是一味儿的答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于大小姐无关。”
“好了,这闹腾了这么一阵子,老身头也疼了,既然丫头都承认了,何必在揪着不放,将这丫头卖出去完事。”沈老夫人摆着手,冷冷的说道,很显然,是想赶紧了结这件事。
“沈老夫人还真是会息事宁人啊,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你倒是如此轻飘飘的就把事情给了解了,难道堂堂沈府嫡出小姐,性命就这么不值一提吗?”玉大夫人怨怼道。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沈老夫人偏心也就罢了,可是这心,真的是偏到脚后跟了吧。
如此她也坚定了把沈卿瞳带走的决心了,这样的沈家,是绝对不能让沈卿瞳继续呆下去了,如果在继续呆下去,岂非连性命也保不住了吗?
“你放肆,老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们玉家竟如此没规矩吗?”沈老夫人怒道。
“老夫人,我们玉家即便在没有规矩,也没有拿着嫡出小姐当草的,嫡出小姐出了事,随随便便就拎出来一个丫头顶罪,在盛京,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改日见了皇后姑母,我定会与她好生说道说道沈家的规矩!”玉倾城一字一句的对上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玉倾城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一个小辈竟然如此目中无她,并且每一句话,却又说的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这玉大夫人和玉倾城一个比一个言辞犀利,并且看样子是不肯罢休的。
这该如何是好?
沈之信眼见玉家的咄咄逼人,神色倒是如常,他只是眼神牢牢的迫住沈卿云,再一次郑重说道,:“云姐儿,你清清楚楚的告诉为父,凝露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许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