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布刚刚一锤砸倒了冲上来的一个后生,后面又涌过来两个,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基布已经撑了这么久,他的石锤挥动得越来越吃力。一支铜戢在他的手臂上划拉开了一道口子,基布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眼尖的佐伊大声喊道,“他受伤了!”
鼓动人心的话让后生们进攻得更加猛烈,基布既要护着脚伤不能走动的哇喇,又要抵挡后生们频频攻击过来的武器,情况变得更加危急。
哇喇坐在地上,看着基布左支右撑变得沉重的手臂几乎要哭出来。“基布,我求你走吧!”
“绝不!”基布大声喊道,用力挡开一支斜刺过来的铜戢。
趁着这个空档,一把反射着火把亮光的短刀迎头砍来。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基布只能立刻转身,用坚硬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刀。不料另一把原本从后面砍来的刀已经到了面前,只能歪头一闪。短刀顿时砍进了基布的肩膀。一脚踹开这个偷袭成功的后生,基布的半边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
“基布!”在哇喇的喊声中,一个后生趁着基布肩膀受伤的时机,用铜戢上的弯钩一下子把哇喇勾了过去。基布舍命想上前营救,几把短刀把他逼了回来,一支铜戢又在他腿上戳出了一个窟窿。
基布忍痛大吼一声,如同野兽暴怒,抡起石锤环扫了一圈,把后生们逼退了两步。如同困兽的基布弓着腰,石锤杵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喘着大气用鼓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的眼睛瞪着四周的后生们。
后生们犹如一群野狼在围猎一只性情凶猛的野牛,他们知道这头气喘吁吁的野牛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他们现在不急着进攻,而是像戏耍一样用着铜戢试探着戳几下。
基布确实已经精疲力尽,面对着后生们的挑衅他渐渐只能抵挡而无力还击,到最后连石锤都举不起来。锋利的铜戢又在他的腿上和腰间刺出了几个洞。
终于,又一支铜戢刺穿了基布的大腿,他晃晃悠悠跪了下去。
“都住手!”佐伊大声喊道,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慢慢走进了包围圈。
基布抬起头,看到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天快要亮了,他一个人和上百人已经战斗了大半夜,最终还是败了。
佐伊走到基布的身后,一手抓住基布的头,一手把刀横在基布的脖子上,“把他的独眼兄弟带过来,我要让他们俩看着对方死去。”
哇喇被两个后生抬了进来,和基布面对面跪着。一个后生抬起哇喇的下巴,让他和基布对视,同时一把刀也横在了哇喇的脖子上。
基布凄然地笑了,“好兄弟。”
哇喇脸上露出悲凉的笑容,“我叫你走你不走,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一起。”
“至少,”基布的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情义,“我们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死得值。”
佐伊摇着头说道,“愚昧的奴隶。”说着就要动手,忽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大地也随之颤抖。
“什么声音?”
“打雷了?”
“该死的冬天怎么可能打雷。”
“难道是大地怒了?”
“大地也不会因为宰杀几个奴隶而怒。”
后生们仰起头看着逐渐明亮的天空嘀咕。
基布和哇喇对视的眼睛里立刻闪烁出希望的光芒,这种声音他们太熟悉,是灰面兽踩踏地面的时候出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面露喜色。
哇喇冲着站在基布身后的佐伊说道,“佐伊,你要杀我们的话,最好快点动手,否则你会后悔生而为人。”
说话间沉闷的响声越来越大,大地颤抖得更厉害。
佐伊抓住基布的头,把基布的脸往上扯,“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基布淡淡一笑,“难道你没听说我们有神兽吗?”
“呸!”佐伊一口唾沫吐在基布的脸上,“你少唬我,你们根本没有什么神兽,那是谎言,如果有的话,你们昨天为什么不派上战场。”
基布讥笑着说道,“昨天神兽生病了,不行吗?”
咚咚的响声已经非常清晰,后生们听出来,这一定是某种巨大的野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的表情看向凌晨前灰蒙蒙的远方。
“别怕,可能只是重锤击鼓的声音而已。”佐伊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