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琴音响了起来。
“我学过一个月的钢琴,不过实在是没天赋,最后放弃了。”
临殊按记忆中方法找出每一个琴键对应的音调,确定好接下来要按哪些地方,“我唯一会的只有这个……”
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游走,琴弦流淌出的音乐是一家喻户晓的儿歌,旋律轻灵动听。
“Tink1e,tink1e,1itt1estar,hoIonderhatyouare。
upabovetheor1dsohigh,
Likeadiamondinthesky。
……
ThoughIknonothatyouare,
Tink1e,tink1e,1itt1estar。”
他弹错了几个音,不过还是能听出原意,一曲子很短,他按下最后一个琴键,转向约法沙。
“你和星星很像……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重亮起来……”
约法沙不给他回音,让他一个人演独角戏,最开始他会觉得呼吸困难,习惯以后就有些麻木,呼吸只是滞塞,胸口不再钝痛。
他甚至会想,约法沙能好起来吗?他的头可以重留长,身体会痊愈,脸上的伤痕能够祛除,生理功能也在渐渐苏醒——但抛开外在,他的内心还能像之前那样质朴吗?
医生劝他不要多想,免得一个没治好第二个又病了,可他停不下来。
向我索求些什么吧,无理取闹也好。他在心中这样期盼。
约法沙看着琴键,依旧沉默着。
不能这样消沉,得陪他好起来。临殊做了一次深呼吸,将约法沙的手放在琴键上,努力露出一点笑容:“你试一下?”
约法沙停滞了很久,终于在临殊的注视下,按下琴键。
令人意外的是他弹得不差劲,正是临殊刚刚弹奏的曲子,他的节奏比临殊要好,只是弹错的地方一模一样。
临殊明白过来,他在复制自己弹奏的乐曲。
从演奏者变成聆听者,临殊能更好地领略音乐的魅力,约法沙没有开口,他却好像听到了他用磁性的嗓音吟唱这简单的儿歌。
临殊从琴凳上滑下去,蹲在地上,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抱着约法沙,将头埋在约法沙腰间,抿着唇,紧紧闭上了眼睛。
旋律还在流淌。
约法沙纤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上来回往复,玻璃幕墙分割处的阴影线条落在他单薄的身影上,世界仿若仅剩他一人。
——
研究团队在约法沙正式接受心理治疗的第二天赶到,主负责人是和琼斯博士有过来往的爱格伯特先生。
他上了年纪,头斑白,人却很精神,不算挺拔的身体锻炼得恰到好处,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胳膊上隆起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