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笙直视柯潼甫,一字一句道:“就我了解的康公子,并非是你们口中这般不堪之人。而且康公子之前也有辩解,说此事并非他所为,但也不一定就是指是我上官师姐所为,也有可能是别人设计陷害。至于那在康公子房中找出来的毒,说句不中听的,若真是他做的,他也不会将那这样决定性的证据留在自己房中,等着别人翻出来指证自己吗?若是没有这点头脑,这些年来康公子也不会把揽星宗打理得如此妥当。到底是在身边效忠多年的属下,柯宗主也不等详细调查就直接定罪,就不怕寒了下属的一片忠心?”
柯潼甫神色紧绷,莫北笙的话一句扣一句,都让他无从反驳。
而这时候柯誉诚也有些慌了,他本以为这是在揽星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外人不会因为一个康平余而质疑他的话。所以在做手脚的是时候也没有很注意,留下了不少可追查的踪迹。真要认真查起来,可不难查到他头上。
“不行,不能查!”
莫北笙转头,冷笑着看着已经慌张起来的柯誉诚,“怎么不能查?柯少宗主这话可真有意思啊!难不成这事跟柯少宗主有关,柯少宗主怕被查到自己身上才这么说?”
“莫公子误会了,誉诚的意思不是不能查,是不用查。”柯潼甫深吸一口气,一脸怅然,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语重心长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隐瞒各位了。当初我说康平余是故人之子,故友夫妇离去,我才收在宗中教养,实际上另有隐情。
其实康平余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他的父亲是我。早些年,我路过一家青楼,看到正在门口被老鸨责骂的一位姑娘,心生恻隐之心,便上前为姑娘说了两句话,岂料老鸨说除非我点这个姑娘作陪,否则就要重罚。
我无法,便答应点了,但实际上却只是在房中吃饭说话而已。我乃正人君子,断然没有与青楼女子牵扯的想法。却没想到那女子以怨报德,给我酒中下了药,导致二人一夜欢好,还怀上了康平余。
事后我十分懊悔,但想着终究孩子是无辜的,所以还是帮那女子赎身,便在孩子出生后好好教养。
可那青楼女子改不了自己水性杨花的习性,竟然背着我和他人偷情,被我撞见后,还想与情妇联手将我杀害,好歹被我躲过一劫。
只是我后来才得知,原来康平余也不是我的血脉,那女子早就与情夫有了尾,只是因为那情夫没钱将她从青楼中赎出来罢了,所以她才会设计于我,让我以为孩子是那一夜荒唐的结果。念在这些年康平余对揽星宗有功,本着惜才之心这才留着他。”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谴责辱骂之言比先前更甚。
更有直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今日种种不就和当日康平余的母亲设计柯潼甫的情形如出一辙?所以此事定是康平余所为无疑了!
莫北笙听了简直气炸!这事他曾无意间知晓,康平余的母亲明明是农家女,身世清白,与柯潼甫也是三媒六聘的正经夫妻,更是为了柯潼甫付出良多,情深一片,这柯潼甫怎么能如此污蔑一个深爱于他至死不渝的清白女子?
跪在大殿中央的康平余也终于有了反应,嘭的一声一头磕在地上,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喊道:“此事是我一手策划!与他人无关!但请宗主饶我一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莫北笙愣了,他怎么就认了?
对,刚刚柯潼甫一再提到康平余的母亲,这分明就是在暗暗威胁,要是康平余敢不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就要对康平余母亲的尸身下手!
真是卑鄙至极!
而这些附和柯潼甫的人也怕都是一群傻子!
别说莫北笙知道康平余的身世,就算不知道,他所了解的康平余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哪怕是从利益出来,这对康平余也没好处不是吗?就算是要得到上官曦月,康平余也不会使用这种方法,这是要追求还是要结仇?
就因为柯潼甫信口胡诌的话,这些人就轻而易举地认定了康平余有罪,他们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吗?
罗浮仙踪和踏星阁一直没有表态开口,但是在“群情激愤”的时候,他们的沉默并不明显。
柯潼甫要命人打断康平余的手脚,但还是被莫北笙拦下。
柯潼甫面子上挂不住了,语气也生硬了不少。
“莫公子,我念你是客,才一直礼遇,但你几次三番干涉我揽星宗之事,究竟意欲何为?”
“柯宗主此言不妥,明明之前是你说惩罚康平余是为了给碎星宫一个jiao代,那我身为碎星宫核心弟子,就没有表意见的权利?受到伤害的是我上官师姐,那怎么惩罚就该由我上官师姐说了算。”
“可曦月女君还没有清醒过来。”
“劳柯少宗主挂心,本人已经没事了。”殿外,上官曦月被聂无双搀扶着走进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神志确实已经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