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除去那些士人贵族,都没有多少人能有学习的机会,能多知道点,那就多知道些。
学完之后,李桓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出来,用小布包包着,递给了贺霖。
“这是兄兄让家家做的,你拿去一个。”他这么说的。
贺霖打开看清楚里头是一只人耳朵,而且人耳朵是处理过的,僵硬的木头一样。她脸色立刻就白了,转过头去看李桓,偏偏这货还是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她手一抖,那只耳朵掉落在地,贺霖捂住嘴跑到那边去吐了。
“娜古!”李桓见贺霖在那边吐得天昏地暗,连忙跑过去。
贺霖勉强撑着擦了一下唇角,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兄兄从茹茹人身上割下来的。”李桓答道,他眼神疑惑,但很显然是想不明白贺霖为什么会是这样。
贺霖已经无力吐槽了。李诨是完全不忌讳着孩子的,耳朵割了就割了,做成那东西给自家儿子也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真是。
贺内干和李诨两个人带着一群人到处转,马匹车辆还有其他路上要用到的东西换了大部分,可惜这里是边陲,并不是什么富饶之地,许多必需品就是手里攥着铜金也换不到。
崔氏赶制了一些衣裳,在路上用。
贺昭也来过,将换来的针线分给崔氏一些,但是贺昭也不和崔氏一起做衣裳。
作为家里的男人,贺内干必须要扛起做体力活的大梁,贺霖跑里跑外,将家里的那些包袱给拎到车上面去,羊反正是带不走,不是拿去换东西就是杀掉做成肉干带上路。
崔氏将那些衣物打包起来,贺霖进来的时候就在一旁看。
不得不说崔氏就是折叠衣物都是十分干净整齐,那些衣物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那里,赏心悦目。
不过再赏心悦目,贺霖也的把它们给塞进包袱里打包给带出去。次奴在一边要吃奶,家里人忙的团团转,没人理他,他就爬到崔氏那里,拉着母亲袍子的衣角哭的撕心裂肺。
忙乎了一天,才将家里大大小小能打包的都打包走。
过了两三天,等其他人也收拾好了。贺霖坐在牛车里,心里止不住的兴奋,车后是马,马用来驮行李了。
贺内干骑在马上,腰间挎着环刀,他驱马走在家人的车旁。
怀朔的天气并不好,正在在这里的人们看起来都是灰扑扑的,贺霖抵开了牛车面前的车廉,望着那些女人头顶着大陶罐走过的时候,她心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怀朔镇的生活。这里生活艰苦,并不舒适,再呆下去,或许她和这些女人们也会差不多模样。
她望了一眼天空,天空湛蓝,偶尔可望见几朵白云。
贺霖将车廉放了下来。
别了,怀朔镇。
第6章村庄
从怀朔到中原的那条路并不好走,一路上野草满地,路上偶尔运气好会寻得个村落容身过夜,当然村里头基本上是空了。
皇帝被皇太后毒杀,这在北朝并不是第一例,但是这一次却是太后毒杀了亲生儿子。自从实行汉化以来,也将汉人的那一套门阀给学了来,洛阳的鲜卑贵族就算再怎么不争气也不会被北放到阴山一代去打茹茹,对待六镇的军人也是越来越苛刻,甚至兵饷都不能正常放。于是皇帝被太后毒杀的消息传到领头的耳朵里,琢磨一下,带着六镇的人呼啦啦的冲到洛阳去了。
六镇常年和凶悍的茹茹人对抗,武力自然不是那些守城的官兵们能够比较的,再加上领头的6威和里头一个想要做天子的宗室约好里应外合,差点就把元氏宗室和那些大臣给端了。
洛阳都乱了,其他地方更是兵乱连连,兵饷布了,兵们成群结伙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真的不稀奇。
一路走来不说十室九空,但是真的人烟稀少。
到了一个村落,壮年男人是很少见着,倒是还留着几个老弱妇孺,其中几个老妇人见着这么二三十几个人,立刻吓得跪地大哭。
“各位贵人放过我们吧!”老妇人老泪纵横,“我们家真的没有甚可以拿了。”
贺霖在车中听到外头哭声,伸头出来看,结果前面的男人都骑着马,看不清楚。
“无甚?看看便知道了。”说着一个鲜卑军士便大步向老妇人身后的破败茅草屋走进去。
“贵人!”老妇人慌忙去拦,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屋内年轻女子尖叫声破开屋顶。
“老妪只有这么一个息女,放过我们吧!!”老妇人磕头如倒蒜,哭道。
听到屋内有什么到底的声响,妇人皲裂的面上僵住,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屋里冲。
“阿霖,去对贺内干说,他们这是要做甚么?!”崔氏抱着怀里的婴儿面色铁青。
贺霖也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太对头,她嗯了一声,慌忙下车,跑到贺内干的马边,“兄兄!”
贺内干望见女儿满脸焦急,赶紧下马来抱起女儿,“怎么了?”
“家家生气了。”说着她望了那边被一脚踹出来的老妇人。
贺内干并不是心思真糙的男人,他点了点头,放下女儿。大步向前冲进室内,大骂一声,“你这个牛犊子!”
话音刚落,屋内便被丢出个一个人来,滚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沾了泥污,看起来颇为狼狈。
“贺内干,你做甚么!”那人原先想着行了好事,谁知道被贺内干扰了,心头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