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鲁林赶忙解释。
原来,那三年前死去的女子姓张名有容,本是长安平康坊的一个名妓,后被蜀中一富商赎身后收入私宅。然而,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张有容人老珠黄之后,又被那富商抛弃,便流落到这新都县,为了生计,重操旧业做起来半掩门的生意。
“应该说,那样的经历,会有轻生的念头也实属正常。要不是还有些疑点,如今又碰到相同的情况,卑职其实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说着,鲁林掀开死者赛文君的衣襟,指着她的胸腹部对姜亮与崔颢道,
“明府与县尉请看,虽然死者身上无致命伤,但身上柔软部位却有些青紫,像是被人殴打所致,这却与当年的张有容一样。二来——”
他又指了指赛文君脚上绑着的布带,
“这布带的绑法,更像是绑牲口而非绑人,自杀之人就算心灰意冷,想在脚上绑了石头以防自己挣扎,却也没必要这么作贱自己才是。”
“这倒是没错。”
姜亮点了点头,他看了眼绑着赛文君双腿的布带,发现上面似乎有些油污,正想靠近检查一下,不想旁边的虫娘却突然道,
“这胸腹上的青紫,有些像是折磨人时留下的痕迹啊!”
();() “折磨人?”
“是的。”
闭眼沉思了片刻,虫娘肯定地道,
“我听说天后时有名的酷吏来俊臣便常用此法折磨一些失势的高官,这样一来可以逼对方就范,二来万一天后问起,对方明面处没有显眼的伤势,来俊臣也好回避刑讯逼供之名。乾陵左卫中有相关的记录,据传当年狄公就遭过此等阴招。”
“原来如此,所以这赛文君是被什么人私下审讯过吗?”
姜亮想了想,又觉不对,
“那来俊臣用这种手段,是怕天后忽然过问时面子上难看,可抓了这赛文君的人都把她丢进荷塘了,还会在意这些吗?而且,当年那人老珠黄,只能靠出卖皮肉过活的张有容又有什么可审的?”
“这倒也是。不过无所谓吧——”
凑到姜亮身边,虫娘压低声音道,
“我刚刚听那张老敬说,姜道长精通扶乩之道,那干嘛不请神一问?”
“……”
无奈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张老敬,姜亮也知道对方并非有意——估计就是见案子一时没有头绪,想起之前自己曾扶乩问卜过,便想走个捷径,却非是对他如今伪装的县尉有什么不满。
“扶乩所请乃是紫姑,其为厕神,统御家宅阴灵,故能回答家中的很多问题。但此处乃是野外,阴灵比住人的宅院之中要少很多,且又只是抛尸之地,故此扶乩得不到什么有效的回答。”
这却是刚刚姜亮向戚夫人询问得到的结果。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对方所谓的阴灵像后世的监控摄像头了——城市里多,野外稀少,有效记录存在时间不长,调用的范围越广,消耗也就越大。
实际上,戚夫人也说过,如果姜亮能提供足够的法力支持,她能将整个新都县城,甚至整个蜀郡,整个剑南道的阴灵全部调动起来提供信息。只是那样消耗的法力,别说是姜亮这小小的炼气四层了,就是筑基金丹等阶段的修士,也是支撑不起的。
“还是从现场想办法吧!”
说着,姜亮又蹲下身去,想要检查下刚刚他就觉得有些奇怪的布带。不想才碰到赛文君的腿部,脑中就响起一声提示——
【现捕捉到一修士元炁,宿主可书写其姓名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