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既然杨玄琰这个死者的生父都这么说了,杨钊作为堂兄自然也不好再反对。见此,姜亮当即便找人寻了些刍草,自己扎成狗形,又系上五色丝线,剪了一束死者杨八娘的头发置于其中。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暗地里,他也提前让戚姐弄了些杨八娘中衣里男人留下的体液,用布卷了藏在那刍狗之中,却是打算暗度陈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逝者不仁,以仇寇为刍狗。”
将束好的刍狗放于桌上,摆好香烛,姜亮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动咒法,渐渐那刍狗之上的五色丝线无风自动起来,如同螳螂腹中爬出的铁线虫。
“祭!”
姜亮骈指成剑,对着刍狗虚空一戳,那刍狗竟突然燃烧起来。
“好了,片刻之后就可见分晓了!”
见围观的几人均是一脸茫然,姜亮便解释道,
“这刍狗咒与你们听说过的魇镇之术略有不同,不需要知道被镇之人的姓名与生辰,只要有对方留下的痕迹,便可如猎犬一样,顺藤摸瓜寻到对方身上。只是如此一来,其镇杀的效果比较差,所以我也只能让那行凶之人面生红疹罢了!”
();() “原来如此!”
即使对不通道术的几人来说,姜亮的解释依旧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但王昌龄还是振奋道,
“姜道长施法之后,想必那行凶之人很快就会露出行迹,到时八娘也能瞑目了。对吧,杨县尉?”
“是……是的。”
被问到的杨钊却是有些含糊以对。正当众人以为他还是有些不赞同靠魇镇来破案时,却见他的脸上赫然开始浮现一些红色的小疙瘩,而且很快变得越来越多。
“面生红疹!?”
反应过来的王昌龄指着杨钊大叫道,
“竟然是你!!!”
“不,不是我!”
见旁边的杨家姐妹和杨玄琰也同样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杨钊慌忙解释道,
“族叔,这一定是这姜道士为了哗众取宠,故意施法陷害于我!我乃八娘的堂兄,无缘无故又怎么会害她呢?”
“无缘无故?怕是暗有私情吧?”
见杨钊抵赖,一开始就对姜亮的道法颇为信任的王昌龄干脆撕破了脸,将之前几人心照不宣的猜测抖了出来。反正他是来自长安的校书郎,如果外放为官的话最差也是个县尉,根本不怕杨钊这个同级。
“之前听说杨八娘今年便要成婚,如果你俩果有私情,她肯定会催促你破坏这桩婚事。可你是他的远房堂兄,根本找不到借口,多次被逼之下,若恼羞成怒——”
“王校书,请慎言!”
杨玄琰突然大声打断了王昌龄。
姜亮抬眼望去,只见这个注重家族声誉的老者此时脸色涨红,扶在女儿杨十一娘肩头的右手不住颤抖,显然是被这突然翻到明面上的案情气得不轻。只见他扭头朝向杨钊,运着气缓缓道,
“阿钊,你说这是姜道长害你,那老夫问你,今日晚饭后你一直不见人影,直到之前八娘遇害你才出现,这期间你去哪了?”
“这……侄儿今日腹中不适,那时却是在茅厕……”
「这意味着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了!」
杨钊的话直接让姜亮笑了起来,到了这里,他干脆一锤定音道,
“既然如此,杨县尉,可否让我们去你的房间搜一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