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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方才打起来的几人中,可有这个少年”
官差直起身子,手放腰间刀柄上,转身问向那名报案的百姓。
只因方才混乱起来极快,这名百姓就是个不幸路过的,出事时哪顾得上记住茶棚里头的几人样貌。此刻,叫他再盯着沈霄瞧破了天,脑子里仍是混乱一片,苦思冥想的弱弱回了一句“我我我记不清啊,好像身形不对,该是与他无关吧”
凭着沈霄面相无害的演技,竟然就这么混了过去。
那名官差立马没了耐心,对着沈霄随处一指“你边去,别挡着我们办案了。”
“好。”沈霄颔,佯装乖顺的往侧让开。眼眸不经意扫向秀水阁,对上了门槛前的赵清淼,眸光一闪,快步过去。眼神还是平静,扯出一丝淡笑道“小姐,买高兴了”
赵清淼看他神情淡然,诧异的问道“沈九,这么一会的功夫,谁把茶棚给拆了与你有关系吗”
沈霄毫无愧色的答道“我只是坐那喝杯茶,不知那几个缺德带冒烟的就打起来了。万幸,我躲得快。”
“那你还真是走运。”赵清淼看着他若有所思,却不表露。
常喜终于逮着机会开口“小姐,沈九,是非之地不久留,我看咱们赶紧回府吧”
三人便沿街往回走。却不知临街酒馆的阁楼上,有人眺窗往下看,恰好看到了三人同行的一幕。那双湛湛的眸子里显得阴翳,俊朗的面上不再端的温良,好似幽洞里见了深藏的东西,危险非常。
“季先生,你在看什么”
师爷看他站在窗口不动,手端着茶盖避了避沫子,抿上一口普洱,只觉齿颊留香,浑身去了疲乏。
这几日,童知府与柏大人同进同出,却命师爷和捕头跟着季允礼,听其差遣。原本是有些不服气的,索性相处下来,现季允礼此人学识很好,查起案子来也是不骄不躁。虽是好相处,但也似乎没有深交的意思。
“没什么,蔡家大公子生前要见的人查清楚没有”季允礼已经转过身来,边说边叫随行拿来笔墨纸砚,捏着芝白袖管,提起毫笔洒洒而下。那神情专注,眉宇略显冷意。
“先生命人先将厨子李贵带回来,原来是想钓鱼啊真正的凶手以为官府查不到他头上来,已经露出了马脚。”师爷惊叹季允礼的心思,接着缓缓叙来“那贴身小厮原来怕惹祸上身,才撒着慌说自己不知情。捕头将他跟踪数日,才现了端倪。只怕无人想得到,约了蔡家大公子的,正是二公子蔡文景呢。”
季允礼已经写完了,将纸吹干后折起,交给随行。他眼光一瞟,惑道“当真我记得他看见亲大哥死了,那股子震惊和悲伤不似假装。何况当日他与人已经约在隔壁间,未免有些矛盾。”
“嘿,这我还未查明。”所谓人心难测,谁晓得那蔡文景想的什么。师爷摇头啧声道“不过,另有线索说,那两兄弟早就不和。蔡大公子心气高,却无经商的本事。与人合作亏了大窟窿,私下就打起了变卖空置祖宅的主意,这事被蔡文景现了状告去父母那。谁知两个老的偏心,骂了大儿子一通闭门反省就完事了。”
蔡家家大业大,从前都是靠着蔡父在外张罗,如今人老力不从心,半是退了,生意交给了蔡文景奔波。其中辛苦不说,父母的心却落到那老大身上。蔡文景若有野心,会服气吗
遥望远方,阴云汹涌。却不知江河上,浪涛惊拍船舷。
郭卜此刻衣衫半褪盘腿而坐,结实的胸膛上缠了厚厚一层纱布,隐隐见红。他小心翼翼的合拢衣襟,挪了挪身子看过去。憋了憋,木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一盘两指粗细的焦炭道“师弟,这是何物”
某人病弱而苍白的脸上居然红了红,强撑起精神,大言不惭道“红烧鱼啊。”
且不说这焦炭色吧,就鱼寸点大是给猫吃的吧
“合着你管我要了五两银子,就是拿这玩意糊弄我的不吃。”郭卜想,好不容易躲过了杀手,可不要栽在自己人手里。
被当成不靠谱的秦今讪笑一下,挠了挠头道“师兄,我方才的确向船家买了一条大鱼。谁知那鱼太滑,一个没抓牢,它竟然蹦出了窗外,直接自己游回家去了”
杀鱼都能放生,我信你的鬼
一动怒,胸膛伤口崩开了痛。郭卜唇色泛白,脸色铁青,缓了缓才咽下这口气。
秦今上前扶他,却被人不领情的挥手一挡,自讨无趣的换了话题。“还有两日就能到洛阳道,只是不知,你那小主子还撑不撑得住。”
郭卜并没有故意瞒他,他要找的就是当今天子。秦今此刻敞开来说这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对着这个师弟,还有很放心的。
原来沈翎住在摄政王府后,日子也是相当不好过。他心性不够沉稳,如履薄冰。为了演好这出戏中戏,只好沉默寡言,需要色厉内荏的时候,干脆绷紧一张脸。反正沈霄的皮囊冷峻起来,有一股天生的深沉威严。
安排的假天子在宫内装病不是长久之计,太后一直探子不成。面上并未闹开,却在夜里派暗探闯入,闹得动静太大,差点戳穿了这事。
第二日,沈翎只好硬着头皮进宫,说要与陛下同吃同住,以待其病好。旁人质疑有违礼法,他就肃起脸显得目光锐利,浑身散出生人勿进的气势。暂时还无人察觉,内里早已换了魂。
风雨欲来,朝堂有人蠢蠢欲动,开始策划弹劾摄政王,却被老相爷柏温一力压下。此举叫孟知秋等人完全看不透
看着郭卜眉头深皱,秦今打了个哈欠,“师兄,路长水远,危机重重,你瞧我这身子骨就弱,病上加病“语调慢慢悠悠,还要无病呻吟的咳嗽两声。
郭卜不耐烦别过脸,道“有话快放。”
“师兄啊,此趟你得加钱了。”秦今眼皮子一抬,眸光里泛着精明。
郭卜呼吸一滞,咬咬后牙槽。
“行,就按你说的办。”
别看秦今像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但危险程度似乎不必郭卜弱。他二人来的路上,不知怎么走漏风声,已经遇上两拨杀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