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玲腹部明显有几处划口,长度和深度过了荆棘能够在皮肉阻力下划出的力度,哪怕是前后划口相交,按照植物的柔软程度是无法做到将划口如此完美的交错在一起的。
这只能是刀划出的伤口。
谋杀的证据找到了。不仅如此,东方还想到了该从哪个切口切入。
他看着她,配合的如此默契倒让他有些意外。
“你有兴趣吗?”他问。
“……没有。”白染衣顿了下,“我该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
东方颔,“好,府中医的建议你考虑考虑。”
“会的。”
白染衣瞥了一眼地上的荆棘,转身离开了。东方看着她的背影,像料定了什么般低眸笑了下。
***
等到他回到王府时,王识已经和棠月商量好了,一见他进来就立马跑过来宣布:“我要创办一个‘正义堂’!我是堂主,你和棠月姑娘是我手底下的人,协助我办案!”
他把每个“我”字咬的很重,颇为骄傲。
棠月把他扒拉开,解释道:“徐正海办案态度消极,除了这次定还有下一次,冤假错案越来越多,受苦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多。我今日答应陶姨要帮她,可我不想就只帮她一人,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不会坐视不理。我想帮更多的人。”
她眼神坚定,手中紧握着那柄青鸟剑。
棠月这一路走来坎坷不易。她自幼丧母,父亲一人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因家中贫寒,早早便跟着父亲奔波卖艺,父女俩相依为命。
她的父亲是一位真正的好父亲,不认世道轻贱女孩的理。教她识字读书,人生道理。要她别被婚姻嫁娶绊住脚步,要她追寻自己的志向,勇敢无畏。
但造化弄人,后来他被山匪缠上丢了性命,棠月也被无良奸商卖去了青楼,辗转各地被梅姨收进天香楼。幸好有王识赎身,否则她现在大概已经拔刀自刎了。
她见了太多的贪腐玩弄,和她有相同遭遇的不在少数,她还有人相助,那别人呢?
青鸟剑是父亲留下的,就是要她一生斩风破浪,无愧于心。
东方对正义堂没有异议,他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起来闲的很。
王识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便拿出杀手锏,“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就嫌这事儿打扰你去赌坊骗钱了吗?这样,你来的话,我给你结月钱行不?”
东方挑眉:“多少?”
“每个月十两。”
东方平静反驳:“我赌一局赢得都比这多。”
“那三十两!”王识咬咬牙,“大哥,我知道你骗钱骗得比这多,但是我可不止你一个人啊!况且这事我也不敢跟我爹说,这可都是我自己的钱啊!”
“我不用,”棠月道,“我在你家吃住,本就是白得的,再要这钱我心里过意不去,我就不要了。”
闻言,王识立马大声道:“你看看人家!你有点良心行不行?你也在我家白吃白喝的!还这么贪心!”
“第一,我在你家住是你表兄交代的,你在我身上投的钱有一半是你表兄的,这钱我会还,不算白吃白喝。第二,我在赌场谨遵赌规,合理赢钱有何不妥?”
东方说完,气定神闲的回自己房了。留下王识对着他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
晚上。
烛火照的房间通明,王识一个人闷在房里琢磨正义堂的创建,门外走近一个影子,王识瞄了一眼认出是东方,但故意没理。
随即东方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王识气不打一处来:“不见!”
“我同意了。”东方的声音懒洋洋的飘来。
王识唰地把门打开,惊喜道:“真的假的?!”
“但我有个条件。”
王识脸顿时变回去,“什么条件?”
东方进屋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今日我与白姑娘相谈,她生活拮据,我为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到王府做个府中医,还能够拥有在府中开医馆的权力。你付月钱,两个孩子她自己养。”
王识眼睛瞬间就亮了,“行啊行啊!这事我磨磨,我爹肯定也能同意。到时候月钱让张叔一起出,也不花我的钱,还能留下美人儿!这事好哇!我同意,我肯定同意!”
“但是,”,东方搁下茶盏,“她一人养两个孩子并不容易。”
“这好说,让张叔多付点月钱不就行了。”
东方摇摇头,继续循循善诱:“她心气傲,怕是不肯无故受此恩惠。”
“那怎么办?”王识想了想,“诶这样!她若是也加入我这正义堂,我便可付她月钱!这她总不能不接吧!”
王识忘了,白染衣得到了在府中开设医馆的权力,凭赚来的诊金,就不愁养不活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