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和东方差不多大,但比东方矮一截,这样的神情姿态对着两人总有一种暗自较量的意味。
“华医师此番来顺天,可是为疫病而来?”东方彬彬有礼。
“是啊。”
白染衣上前一步:“我也是一名医者,一直在研究此毒,想要找到根治的解药。”
华仁嗤笑一声:“就你?想找解药?哈哈哈哈……”
白染衣等他笑够了继续道:“我研究过徐府的解药,分析了其中所有的药材,有一些想法,可否与您探讨?”
华仁的笑忽然就僵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向她,声音都劈了:“你刚刚说什么?你把所有的药材都研究出来了?!”
这下轮到东方在一旁轻笑了。
华仁一把抓住白染衣的肩膀,仿佛刚才的男女礼仪都是浮云,眼睛放光凑的极近:“还有一味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让人产生依赖性!你快和我说说!”
白染衣:“?”
“两位进茶馆聊吧。”东方慢条斯理的将他的手从白染衣肩上拿下,微笑道:“街上人多。”
茶馆里——
“原来如此!这味药竟还有一重功效,可以产生依赖性。”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从掌柜那儿借了笔墨,提笔就写了上去。
东方道:“华医师才能出众,竟还如此勤奋好学。”
“嗐!过奖过奖。”华仁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他记的很是详细,连为什么想不到药草还有隐藏功效的自我批评都写上了。
记完后还默读了几遍才把册子揣回怀里。
“华医师。”白染衣喊了他一声。
华仁立马迎过去:“叫我华仁就好,仁义的仁。”
白染衣也礼貌的介绍了自己和东方。
“白姑娘,关于这次疫病我有一些疑问。不知你是否知晓姚掌柜中毒一事?”
“姚掌柜也中毒了?”白染衣眉头微蹙。
临行去江府前,姚掌柜还在客栈向白染衣保证东方的人品。
他竟也中了毒?
“而且中毒的情况好生奇怪。”华仁莫名看了东方一眼。“既无飞虫叮咬也无其他血液传染,无端端地就中了毒,这样的例子我只见过两个,实属罕见。”
一个是姚掌柜,一个是东方。
原先大家都以为东方是被飞虫叮咬而不自知,症状也轻便没过多在意。但姚掌柜也是这般,那便不是巧合。
无法得知中毒缘由,显然比其他病症更加棘手。
“哦?”东方浅笑着将白染衣拉回神,“这样的例子只出现过两例,看来我很幸运。”
“是不幸才对吧?”华仁翻了个白眼。
“这么说也没错。”东方赞同的点点头,笑眯眯道:“那不幸的只有两人,其他人就都是幸运的了。”
华仁白眼翻到一半又尴尬地翻了回来,佩服道:“东方兄实在是豁达!此等胸襟华某不敢比。”
“但你除了中毒——”
“华医师。”东方温声打断他,“这次疫病有很多人受苦,大家都希望能够快点寻到解药。染衣日日为此事忧心,你可有相互帮衬的意愿?”
华仁脑子灵活,转了一圈就知道他的意思,很快答应道:“当然。华佗先生是我的榜样,向他看齐救死扶伤。”
话题被拽了回来,白染衣便只顾得上与华仁交流见解,没有机会让她深究华仁那未说完的半截话。
华仁此人机巧勤奋、胸怀大志,一直游历四方,行医各处。此次来到顺天是因为徐家的药,他虽不通官场诡谲之道,但也隐隐看出此次疫病传播的蹊跷之处,循着源头想要一探究竟。
他小有名气却不想被人当刀拿去使,便掩了自己身份,至今还没被官家察觉。否则徐正海中毒还无解药,一定会叫人把他抓了去,逼着做出解药来。
白染衣和华仁聊了很久,东方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会抬头看看长街景象。
但白染衣始终没有忘记东方打断华仁、故意转移话题的事。
“我最近一直在山里寻草药,既然你翻了那么多医书也没找到有用的医方,或许真正的解药方子还是得动身去寻。我这里有张自己配的方子,对这毒有点作用,没有依赖性,赠予你们了。”
白染衣拿过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做过的一场实验,那次配出的药剂正巧与昨日看过的医书中有味药效果相似。
如果与这张方子相互配合的话……
她又拿起方子仔细看了一眼,确认可以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华仁当机立断要去山上碰碰运气:“这味药不好找,现在时节不合适,若是寻不到我就只好麻烦我的好友去买了。到时熬好了药,试过了若无碍便拿出推用。”
白染衣点头:“除了徐家的,这方药将会比其他药都要有用。”
徐家的药也不能再让大家服用了,这方药虽然比之见效慢些但对身体并无伤害,只是依旧不能根治。
“贸然推行会引起徐家注意。”东方提醒道:“我们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啊?”华仁面露难色。
“我有一个法子。”东方看向窗外。